第一百七十四章   忆述

    西凌厉是个幸运的孩，生于西陵家不远不近的一个旁支。父亲生温吞宽厚，善与人际周旋，因此年纪轻轻就在四方集团谋了个外勤采办的缺。母亲是新加坡大的东闾家族的小，回本家时不知怎样瞧上了厉的父亲--她说，那是被他爸言巧语骗成功的。总之，两人相识不久便定终，很快有了西陵厉，又很快生了次女，一家人和乐，过着绝对丰衣足的超小康生活，直到某一天，西陵厉命注定的日到来为止。

    西陵厉八岁那一年，四大家族宗祠，农历新年。

    每一年，四大家族都要自农历元月初一起，大肆祭祖，包括渐渐迁往新加坡的东闾一族，每一个有血缘的族人，无论远近，都会捡个合适的时间，到香火鼎盛的宗祠里走一趟，拈拈香，烧烧纸，拜拜祖宗，顺便求个风调雨顺，合家安泰的心愿。

    那年当然也不例外。

    从小就人小鬼大的西凌厉和别的孩不一样，对新年没有偏执的，一大早被老妈从被窝里拉起来固然不是什么好事，最郁闷的事，还在后面

    阿厉帅哦！老妈穿着金玉缎玫瑰红的琵琶襟旗袍，挽着狐裘披帛，上上打理着他上的那小西装，不放过一皱折，一线。

    西陵厉合地举平双手，任老妈和女佣一遍又一遍打理着，心里却在打鬼主意：最好再多穿一件，反正也是要被扒光的。

    老妈好像听到了他的心里话，又从衣柜里拿了一件风衣，嘱咐女仆为他穿上，仔细打量了几遍后，才左手牵着他，右手携着她妹，门去了。

    目的地自然是宗祠，可到了那里，厉却地发现，今年节与别年不同。

    大人们没在前面的大堂里聚着聊天喝茶打麻将，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和他年龄相仿的孩们，跟着各自家里的仆人，在那里无所事事地候着。

    随着他们的现，原本不算闹的大堂立刻响起几声女孩的尖叫--

    厉哥哥！

    阿厉！

    西陵厉！

    西陵厉立刻挣脱老妈的手，转就跑。

    阿厉！回来！你去哪？老妈在后面尖叫，穿跟鞋的她显然追不上自己的儿，只能睁睁看着他从视野里噌地一消失，然后就是

    五六个扯着稚气未脱的童声，嚷着自己儿名字飞奔而去的小女孩。

    老妈艳的脸，在寒冬腊月之，竟然滴了几滴冷汗，上延伸几个问号，以及

    叹号。

    儿的俊，天生的少女杀手啊！大不知会不会成一祸害？

    想到这，老妈鲜艳的嘴角了，一丝无奈。

    *

    西陵厉很聪明，从小就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怎么要、如果要不到怎么办、或者要的太多，该怎样找退路

    他爸总说他继承了自己的优良基因，这只是在的，会让一堆小妹妹对他死心塌地，见到他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的原因，还是他优越的外在条件，这，又是源于他艳的母亲。

    他西陵厉，小小年纪，已经前途无量了。

    不过，有的时候也会现他无法控制的状况，比如说这一年一度的祭祀，谁知会来多少认识的小妹妹？又有谁知她们为了跟他一起玩，会怎样离奇的事？

    至少去年，他只是一不小心，就让北家和南家的两个小妹妹打了起来，结果是她们鼻青脸不说，他可怜的衣服，作为她们的战利品，被撕的撕，拧的拧，好不狼狈。

    因此，有了前车之鉴的西凌厉，非常聪明地选择了第一时间撤退，躲到后院的假山石，直到确定他的那群粉丝呼啦啦地对面的从抄手游廊里掠过，良久不曾回还为止。

    西陵厉舒一气走了来，利索地抄手游廊里，却在抬的刹那间，完全愣住，直勾勾地看着前方，一动不动--

    她后跟着一帮有型有款的黑衣保镖，个个俯首待命。而她是那样小，却又是那样艳，无论是上穿的那件大红的凤纹菱纱汉服，还是那珠光璀璨的凤冠，或者是胭脂染的妆束，都让她如冬天临风绽放的红梅，红火火地，一路绽放到他的心里。

    虽然小，却也知前站着的是女，而且是与一般鼻涕邋遢，任幼稚的女童不一样的，带着超越年龄界限的人儿，虽然小，但却更容易让她一就印到对方的心里，那神，那气度

    你是谁？西陵厉好奇地望着她，没有让对方过去的意思。

    女童后站着的保镖说话了：哪家的孩，见了隐巫小这么没礼貌？还挡？！

    西陵厉吞了，继续直勾勾瞅着女童，不发一语。

    保镖正待上前，却被女童制止：我们绕过去。她的声音如风里响的风铃，脆脆的，好好听。

    西凌厉目送他们远去，一直愣在原地，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

    她确实像仙女凡一样丽，但奇怪的是，西陵厉第一注意到的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周的火红，那红好像茜草染成的胭脂，一，沁到他的心里去。

    再也没有变，一直在那里，红艳艳地在那里。

    *

    最终还是被老妈找到了，很幸运的是，他不用待在大堂，而是被老爸领到了一个从未到过的小厅，厅里已经站了不少男孩，不少都是惴惴不安地低着，厅四周坐满了成年男，也许和老爸一样的份，是这些男孩的父亲。

    老爸，吗？西陵厉抓抓，问。

    嘘！今天带你来选侍童，就是我们西陵家份最的隐巫小的童伴，选上以后你就跟着隐巫小一起生活学习，好可多了！老爸在他耳边小小声说。

    不一会，厅里只剩几名男孩和男，西陵厉是最后一个被叫间里去的，老爸牵着他的手，一握，压低了声音说：儿，给你爸爸争气！

    然后他们撩了帘到里间，再然后，他见到了那枚茜草染成的胭脂，端端庄庄坐在那里。

    他终究和别的孩不一样，这样严肃的选场面，没有丝毫怯场，见到她的刹那，他咧最帅气的微笑，说了声：嗨！我叫西陵厉。

    *

    西陵厉成了侍童，他对这个份没有什么太大的概念，只记得自己选后，老爸抱起他转了几圈，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兴奋地说：儿，你以后就是四大家族的上等人了！给老爸找了个好媳妇啊！哈哈！

    西陵厉模模糊糊记得专门教他的西陵族老师，第一天开课时说的话：作为隐巫小的侍童，你要严格要求自己，事事到最好，这样才得上隐巫小。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衷心，仆对主的衷心。这一辈，你都是隐巫小的人，但不要因此而沾沾自喜，她不会另待你，她只属于这个家族，记住了，你的付不会换来她的回报，回报你的，是这个家族。你的生命，因为奉献给家族而有意义。

    小小年纪的他，不愿领会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