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她发现，原来这世上的东西，并不是什么都能寄托的。
即便忙着的时候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可一旦空
来，该想还是会想……就比如今天只是听到“京城”两个字，她都会想起那人一般。
“回来了。”
李嬷嬷坐在院
里
着衣裳，瞧见他们
弟回来，一面起
吩咐七巧去摆膳，一面放手
的衣裳，笑着同弟俩招呼
：“快去洗漱，还有一汤，等你们
来就能喝了。”
顾承瑞正是
的时候，这会早就饿了，一边往里
瞅，一边问：“嬷嬷，今天有什么菜呀？”
李嬷嬷看他这幅馋猫相，笑着说：“有您最喜
的四喜
。”
顾承瑞一听到有他最喜的菜，
本不用顾攸宁驱赶就已经颠着两条小
往里间跑，自行洗漱去了。
“你慢些，别摔着！”顾攸宁看他这幅莽撞样，疼的在后喊，听到里脆生生应了一声“知了”也没急着
去，而是走过去挽住李嬷嬷的手，一边扶着人往里走，一边同她说：“不是让你不用在外等吗？”
又看了一
她手里的衣裳，叹：“嬷嬷，现在酒肆赚的钱已经够我们
了，你不用再费神衣裳了。”
她虽然对酒肆不上心，但对酒还是不曾
虎的，若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一年间就在宣化博了彩，平日那些富贵人家请客摆宴都会来她这订酒。
钱不多，
但也够他们几个人了。
李嬷嬷哪里会不知她是关心她？心里熨帖的不行，脸上挂着笑，嘴里跟着说：“我也就无聊的时候绣上几针，着玩罢了。”不等她再说，拍了拍她的手，哄，“我今天还了你最喜的糖醋排骨，快去，可别让小少爷全都吃光了。”
这自然是玩笑话。
可顾攸宁知自己这是劝不动，无奈看了她一，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吃完饭。
顾承瑞规规矩矩坐在椅上，睛却时不时往外看。
“小少爷这是在看什么？”同桌吃饭的七巧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可外黑漆漆的，什么都瞧不见。
“他能看什么？左右不过是在等他几个朋友来找他玩。”顾攸宁说着放碗筷，即使
这样的陋室，可她那一派仪态仿佛是刻在骨里一般，说完，看他一，语气不咸不淡，“去吧，早些回来。”
顾承瑞一听这话，睛都亮了，笑着扑过去，抱着顾攸宁撒着
：“阿最好了！”
顾攸宁闪过笑意，嘴上却嫌弃：“臭死了。”又添了一句，“明天记得把之前布置的作业都了。”
顾承瑞虽然贪玩，但该认真的时候还是很认真，这会连忙端肃起小脸，应了一声“好”才离开。
等他走后，七巧起收拾东西，李嬷嬷看着顾攸宁目光温柔地望着顾承瑞离开的方向，一边倒茶，一边压着嗓音问：“您当真想好了？”
这话说得不明白，可顾攸宁却知她是在说什么。
她收回目光接过茶，“我问过小满的意思，比起京城，他更喜这个地方，何况……”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了一些，“我也怕了。”
她见过顾家最鼎盛的时候。
那个时候，祖父是当朝首辅，一品国公，更辅导过当今天和太，而她几个姑姥姥不是女将军就是郡主，还有一个皇商的伯公……可即便是那样鼎盛的顾家，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父亲被人残害，母亲跟着离开，而她兄的尸至今都还没找到。
她自然有能力护着小满接任国公，让他可以一
成起来，再把顾家发扬光大，可然后呢？再造就一个鼎盛的顾家，成为别人的钉
刺，然后再
新的
回？
如果是那样，倒不如让小满开开心心的活着。
“嬷嬷……”顾攸宁捧着茶盏抬起，她的声音很轻，可那双黑亮妩媚的瑞凤在烛火的照映却闪烁着藏不住的光芒，语气更是怀着藏不住的喜，“他现在这样健康，这样开心，还
了朋友，不是很好吗？”
李嬷嬷看着她的光芒，沉默一瞬还是开了
，“那您呢？”
话音刚落，少女的光芒就慢慢褪了去，就连嘴角的笑意也似乎凝滞住了，半响，她才开，“我……我也很好呀。”似乎是怕人不信，她的脸上又拧一笑，“只要你们都在我边，我就很开心了。”
“小……”
李嬷嬷拧眉，还未说完就见少女痴缠过来，委屈：“嬷嬷难不成是不想照顾我了？”纵使知晓少女这是故意扯开话题，可李嬷嬷还是叹了气，她抚着顾攸宁的，轻叹一声，“怎么会？”
她只是心疼。
心疼她的小经历了那么多，最终还要孑然一，有时候她都忍不住想劝她，不如回去。
可到底……
她低看着趴在自己肩上，睫微颤，神迷茫，正低声呢喃“我现在很好，很开心”，似乎是想用这样的话一遍遍给自己洗脑的少女，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半夏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七巧给她留了门，见她回来，就压着声音说：“怎么这会才来？小不是让您早些回来休息吗？”
“夜里来了一个单，耽误了。”半夏边说，边看了一顾攸宁的屋，那边黑漆漆的，也不知是睡了还是人不在，“小睡了？”
“……在后院。”
七巧声音为难，“小拿了许多酒，她不准我打扰，我也不敢过去。”
半夏一听这话就皱了眉，但也知晓七巧劝不住她，便：“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今夜月朗星稀，洒在院里，即使不灯也恍如白昼，顾攸宁就躺在一株梅树的躺椅上，她上盖着一层毯，闭着，一手垫在脑后，一手握着酒坛，两只脚一晃一晃的，也不知是躺了多久，上竟然已堆满了梅。
她是真的好颜
。
从前名冠京城的
人，少时天真烂漫，经历了苦难之后反而让她有了那些养在闺的女儿不曾有的气质，此时她就这样不妆不扮，随便一躺，也足够摄人心魂了。
半夏不知她是醒着还是睡着，放轻脚步，想替人把掉在地上的毯捡起来，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便听到顾攸宁哑着嗓音说：“回来了。”
“吵醒您了？”
“本来也没睡着。”顾攸宁笑着往一侧让，又去牵半夏的袖，“陪我躺一会。”
躺椅很大，足够她们两个人躺在一起，若是从前在京城的时候，半夏还会推拒，如今只是短暂的犹豫后，便脱了鞋上去了，两个人躲在
毯里，或许是相互的依偎让原本的寒冷也夹杂了一些温
。
顾攸宁仰看着
的天空，宣化的天空要比京城广阔许多，星星也要多上许多，她偶尔无聊的时候还会数星星……然后就想到从前跟姬朝宗也曾过这样的傻事。
那个人从来都不喜这样的事，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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