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 - 十四

    六的时候窗外亮了些，瓦蓝的天远有浅白的云慢慢替过来。城西别墅区静悄悄的，如果不看那灰红砖的独幢别墅，这更像是无人居住的荒岛，可片刻又响起汽车发动时细微的声音。

    沈怀颂睁开，屋里落地窗外透来鱼肚白似的天光，唯有被床遮住和角落的地方还有些黑蒙蒙。他这才注意自己赤着在被里，昨晚穿上的睡衣也不知去哪了，腰上还挂着一人的手，本来酸的腰被这样一压更叫人有些吃力起来。他睛动了动，忽然想起了昨晚，一思绪便清明了起来，周鸷群昨晚喝了酒回来迫着他了一次。沈怀颂意识伸手碰了碰面，的，没有脏东西。他又想起，周鸷群后来把他抱浴室洗了澡，只是他困极了睡了过去。

    腰上的手被他扫落了去，他半坐起掀开被准备起床。这个动作惊醒了边的人，周鸷群转过平躺着，抬手压在自己上避着光，没睡醒的问：“几了？”沈怀颂被他的声音惊了一，低捡起掉在地上的，旁边还有因为有些皱褶的睡衣，还好没有脏。他缓缓往上，回答：“六吧，得去上早自习了。”

    周鸷群不满的闷哼了一声，用手撑着直起上半，眯着睛一瞟，就看见坐在床边的沈怀颂，光落在他苍白瘦瘠的颈背上，突的肩胛骨像一只脆弱的蝴蝶翅膀，好像随时就可能扇动翩翩离开这里。他忍不住贴上去，吻在那对“翅膀”上，一只手还轻抚着他的脖。

    “你太瘦了。”周鸷群一边吻着，一只手又从脖往摸到沈怀颂的上掐了，调侃：“还好这里有。”

    沈怀颂想拍开他的手，碰到了又只是握住他的手腕挪开，有些微微怒：“大早上别耍氓。”

    周鸷群笑了笑，着从床上一到地板上，从衣柜里拿蓝白的校服上。他材好，穿起校服都像个模特儿。沈怀颂勉勉站了起来，从沙发椅上拿了昨晚周鸷群放在上面的新校服，等他穿完了一，就发现这确实有太大了，尤其是被卷了几上去，可是还是空落落的，看起来很不不类。

    周鸷群也注意到了，往衣柜里又找了找，扔旧校服到他面前，说：“穿这个吧，这是我一的尺寸。”

    沈怀颂求之不得，连忙脱了现在穿的换了那旧校服。

    等他换完了，虽然看着还是有大，但起码没有那么不合到扎了，他抬着脚蹦蹦的走浴室，周鸷群正在对着镜刷牙，旁边新的那洗漱用品昨晚沈怀颂就已经拆了用了。

    沈怀颂接了，拿起自己昨晚用的牙刷站在旁边刷。他抬，镜里一一矮的两个男生，着同样的动作，嘴边都是白的牙膏沫，因为睡在一起又亲密接过的，居然在氛围上产生了和谐。

    他上低看白的盥洗盆，不想去看这一幕。

    忽然被一只手抬起了脸，一张脸凑了上来，温的隔着泡沫压在他的上，沈怀颂想躲，却僵的接受着。

    周鸷群抬起脸，看着沈怀颂低着的眉，那淡淡的眉，漆黑的睫低垂着让人看不着神，看不着他心所想，他的脸就像只是被一只不知名的飞蛾碰到了嘴，不痛不，也不会兴奋。

    这样的沈怀颂很乖，不会像第一次那样拒绝让他的吻落空，但让他忽然有心不好。

    周鸷群松开手，了清吐掉，又很快的洗了把脸，什么也没说自己了楼。

    楼亮堂堂的，客厅和厨房都亮着沉重的欧式晶吊灯，窗上又挂着驼黄的真丝窗帘没人打开，让人分不清白天黑夜。厨房里张姨端着蔬菜沙拉往桌上摆，见周鸷群楼了给他把煮好的咖啡端了来。

    周鸷群一边喝着，一边开手机上赵君嫡昨晚给他发的四十多条微信，多半是怪他为什么不送张照照回去，张照照昨晚回去的时候哭了一路诸如此类的。

    他锁了屏，闭上睛了眉心，他不喜理关系，不喜为别人费心费时间，他不讨好任何一个人。等他睁时，沈怀颂也已经楼了。

    沈怀颂没打算吃早餐，他在这个房里总归有些尴尬，可一楼张姨就走过来问他喝什么，他刚想客气的拒绝，周鸷群就开说给他泡杯吧。

    “过来吃早餐。”周鸷群说。

    沈怀颂只好走过去坐，桌上有一盘蔬菜沙拉，张姨泡了杯给他，又给他端了盘黑椒通心粉，上面有个心和两煎好了的培，闻起来很香，他再一看周鸷群的早餐，透明的碗里装着酸混合着许多果，盘里是一块很大的煎，两片吐司，烤和切好的油果。

    沈怀颂拿起叉慢慢吃，手在桌拿手机打开偷偷看，离七还有四十分钟。他捧着杯往红的嘴里送，小小的结随着他的吞咽在上动，边一圈渍，周鸷群看着，觉得沈怀颂真适合喝。

    等吃完门，周鸷群和沈怀颂一起坐在后座，他们从吃早餐到上车除了周鸷群说了那句话以外一句都没说过，沈怀颂觉得这样很好，如果躲不掉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就好。

    了车两个人也像陌生人，一前一后的走，沈怀颂有伤走得本来就慢，周鸷群没有等他或者帮他的意思，慢慢在前就没了影。

    好的时候觉得这路没多，而受伤后觉这路堪比天梯。他慢慢走了些汗来，等早自习铃都响了五分钟他才走教室。

    沈怀颂坐在位置上，觉都没什么劲儿了，他腰疼也疼，这都没什么能缓解的，他只能把书拿来试图转移注意力忘记这些疼痛。

    午课等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周佳就过来了，她从沈怀颂一来就觉他走路姿势不对。

    “你怎么了吗？”周佳蹙着眉问。

    “摔了一跤。”沈怀颂说。

    “严重吗？涂药了吗？我看看。”周佳担心的问。

    “啊，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忘记涂药了。”沈怀颂这才想起涂药这回事，晚饭他吃的太多了，搞得他没复习多久就走回房间洗澡睡了，而又被周鸷群折腾了一次，早上他觉自己轻飘飘的都忘了涂药这回事。

    他微微抬起受伤的那条，拉起整个小，那红的膝盖就暴了来，周佳惊讶的说：“怎么这么大。这不行！午你别回去吃饭了，我带你去买药，我们去外面吃好了。”

    沈怀颂想了想刚想同意，一瞟才发现周鸷群不知什么站在了外面，他倚着门，两只手叉在前，像看戏似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