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接暗号过于随便

    神无月前脚刚刚被芥川带走，后脚太宰便告辞了织田作。

    秋的夜里有些微凉，了门披了外，踏上狭窄的小径。

    昏暗的路灯照得石板小路朦朦胧胧，倾斜的月光也被建筑围墙挡去了大半，让这条窄巷仿佛拢在了光影之外，成了一片灰的地带。

    鞋跟过路面的声响规律且缓慢，不疾不徐。

    先生，您的绷带开了

    突兀的声音自后响起，音量不大，却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

    太宰停了脚步，温柔和的嗓音跟着念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宽广朗的星空，挖一个墓坑让我躺。我生也快乐，死也洽。（自《山月记》）

    后的人，沉默了来，不知是在酝酿着回应的话，还是在消化之前听到的

    不等对方搭话，太宰就再次开了。

    敦君，我们只有五分钟，所以边走边说吧。

    是，太宰先生。

    太宰没有回，继续向前慢慢踱步，距离这条窄巷的，他现在的速度，刚刚好够五分钟可以走完。

    跟随在他后五步距离，却没有发任何脚步声的青年个不，材健硕，整个人都隐在一黑的兜帽外。以他的手，要在暗夜里，取人命也只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

    而这个青年就是在地世界被称为「白死神」的岛敦。

    标志的白短发就藏在兜帽，一双异于常人的紫金眸此刻被幽的巷敛去了所有光芒，透着谙晦涩的绪。

    组织在刑事安了钩。

    嗯。我这边确实有了大致的目标。只是要确定，还需要一些东西。敦君所在的职位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详细信息吧。

    是的。那名钩藏得很，只与田绘梨沙单独联系，联系方式也非常的隐秘。最近条盯得太，田向濑忠纮要了一些生面孔来办事，所以我才得以接近她，确定了钩的存在。走私艺术品的渠是她个人辖的生意，连濑想要分一杯羹也被拒绝了，只给了掉人手的好费。

    濑忠纮的气度可与他的父亲差远了，看来「濑会」最近会迎来洗牌。田很狡猾也很多疑，在她那里，你小心行事，即使对上我这边的人也不用顾忌。另外，一次的货时间地，查到了吗？

    本月的第三个曜日，确定是走「森氏」的船。只是

    只是不知走的哪条船？

    嗯田不相信任何人，走私画的藏匿方式，委托的公司、船名航次、集装箱号这些详细的报，都是她亲自确定的，相关的记录应该是藏在她一秘密据的保险柜，我暂时还没有那里的权限。

    我明白了。「森氏」的船田的胃和胆量是真不小，不仅要动港黑的糕，还要港黑替他们承担风险。

    太宰先生如果您要突袭那批货的话，很可能会惊动港黑，到时候刑事很难同时应付两大组织的报复

    敦君，并不需要担心这些。

    太宰突然停了脚步，此时距离巷的，也就只有短短的几步之遥。

    黑暗被路灯切割一条狭窄的隙，却在地面投了一条伸的影，像是拦住前路的腐朽树。

    倒是敦君已经快要完全黑暗之了吧。若是找不到，可是会无法活着走来的。

    太宰先生我

    没关系的，敦君。

    太宰回过，鸢眸低沉，笑意浮现在角。

    亦如当年带着尚未毕业，还在少年时期的敦离开警校的那一天的表。

    所有的人都会在看不清前路时到迷茫。敦君曾目睹了地狱的样貌，也找到了对抗暴力与恶的勇气。而现在黑暗的敦君，所背负的便是需要面临杀死本该是同伴的我们的罪恶，以及会被同伴杀死的恐惧。

    烙印在敦脑海的回忆不断地随着导师轻柔的话语而浮湖面。

    无论是在孤儿院遭遇的一切，与已故的孤儿院老师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是最终定了信念，想要成为帮助他人并从寻求自我生存价值的这一目标，都不曾有过丝毫的遗忘。

    可如今，被黑暗笼罩的自己，早已双手染满了血腥。

    自己所的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自己拥有的力量，真的是在帮助更多的人脱离苦难吗？

    那是罪恶和恐惧吗？我还是不太明白太宰先生。我到底该怎么？

    手指带着手嵌了掌心，犹豫像一阵风得心烛火忽明忽灭。

    敦君，在后悔吗？成为卧底这件事。

    意上前的脚步停在了当，敦肯定地回：不，成为太宰先生的棋这件事，我从未后悔过。

    呵呵，现在的神不是很好么？！你会知自己该怎么的，这事并不需要他人来告知，因为你的心会回答你，而你的则会带着你不断向前。太宰再次转回，举起手摆了摆，像是告别。还有什么疑问吗？我可要走了哦。

    那个太宰先生

    嗯？别吞吞吐吐的。我可是有多给你一分钟。

    能不能把我的暗语改了？那个实在太羞耻了

    敦君，正因为羞耻，才能迷惑敌人。好了，就这样，再见。

    敦无语地看着尊敬的导师不耐烦地像在打发路边的野狗一样随意地再次挥挥手，然后快步消失在了巷的

    伸的手也只能落寞的放。

    于是，第N次对接暗语提抗议的敦，今天也失败了。

    翌日的天气不错。

    秋气，晴空万里。

    在床上翻了一夜书的男人脸上丝毫寻不到倦意。太宰不常睡觉，因为有太多的东西需要在他的思维殿里整理，所以睡眠反倒成了件浪费时间的事。

    合着睡衣了楼，久违地闻到了清粥的甜香。

    有多久没吃到她的早餐了？他突然有些不想回忆起那个准确的数字。

    在厨房里忙碌的女人穿着居家服围着围裙的影熟悉又陌生。

    盘起发细的后颈，清透白皙的肤和那段柔的弧线，引着他的目光。

    夫人，早安。

    早安，太宰。

    她回应他时，那微不可察的停顿，背脊的僵，都戳着太宰的心扉。

    只是被叫一句夫人就不习惯了么？

    第一次他这么叫的时候，那个脸红到耳的羞涩少女去哪儿了?

    想着想着，不知为何，总觉得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耸动肩膀调整好西装甲的前襟，拨正前的松绿石饰，最后上沙的外，用手指理了理额前略的碎发。

    镜里的男人练习一般惯常的微笑。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

    去到车库把平时不怎么开的白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