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梅七 - 分卷阅读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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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一,众人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又冷场了。

    外边开始放烟。那一千名被送去修行的貌侍妾也知这大约是她们最后一次穿金银的机会了,忍着寒冰换上轻纱,带上琵琶玉箫了门去。她们的歌声初时婉转哀怨,在人们的起哄声越来越,到最后竟连那些伤员都叫人搀着来,一边喝酒一边起哄,不着调地又吼又唱。

    歌声、鞭炮声、喧哗声隐隐约约地传了平王府。徐真站起来,顺手拎起一坛酒,:“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城外的况,接他们换班。”

    平王起:“徐将军,我送你一程。”又对其余人:“今日辛苦诸位了,有何需要可吩咐府人,留去皆可。今日是年三十,提了晦气事,本王自罚三杯。”他一连喝了三壶酒,拱手笑,“祝各位过个好年。”

    众人起相送。

    安临平了殿门,走到院,就被徐真笑骂一声:“你还是太任了!”后者笑完便拎着酒坛飞去城墙上,安临平不想回那座大殿,望了望飘着雪的漆黑一片的天,鬼使神差地,一拐往厨房走去。

    一个浑脏污、活像在泥里打过的狗一样的少年,正笑呵呵地坐在厨房门槛上,端着一盘心,用手抓着吃。在厨房忙碌的厨、侍从和婢女火朝天地活聊天,却连往那儿看一都不敢。一名杂役端着盘,小心地从门框另一侧过去,那少年便护着心往边上挪了挪。

    平王已经好些天没见到梅七了。不是说他没去找,可他怎么在被鲜血浸透、被残刃铺满的战场上找一把刀?

    他向前走了一步,梅七抬看到他,睛一亮,旋即脸一变,抓着盘就跑。平王上前一把拦住他,也没那些同他行礼的仆役,喊了声阿七。

    梅七一手护着盘,一手遮住脸,在他的空间封锁里茫然地转来转去,急得啊啊叫,半天才憋一句:“不,是……”那双乌黑发亮的睛却穿过指看他,好像没人会发现似的。

    平王柔声:“跟我回去。”

    梅七脆蹲在了地上,怀里还护着那盘心。平王不得已,捉着他的手腕把他拉起来,挥手破开空间,了平王殿。

    那只手腕和在冻土里埋了一夜的铁剑一样冰冷,他的心却忽然平静来。平城张灯结彩,死气沉沉,一把冷剑在他手化开,他牵着梅七的手穿过寂静的回廊,雪与沙在屏障之外飞舞回旋。

    安临平将梅七带书房。

    他的小新娘远而来,风尘仆仆,一路胆战心惊,得到了他的赦免,德地脱掉喜服,换上为亡父哀悼的白衣黑纱,握着一枚护符哭了起来,哭累就在卧房睡着了。安临平路过门时,隔着墙为她熄了蜡烛。

    他领着梅七屋,挥手取来一只浴桶,又从窗外抓来净的新雪,用灵力煮沸,调成温,哗啦倒桶里。

    梅七站在原地,咧嘴笑着看他变戏法,笑容带着几分讪讪,血和雪在脚积了一滩。他冻僵的发也来,发尾滴滴答答地落,活像条落狗。

    安临平招手:“脱了衣服,过来洗个澡。”

    梅七“啊”了一声,没想明白这条复杂的命令。平王微微叹气,正要挽袖,顿了顿,将绣着金线的喜服脱来搁在书案上,挥挥手隔空将梅七从那堆脏衣服里捉来,放了浴桶里。梅七当即就玩起了,看来不算太疯,也不是彻底的厚,还是喜的。

    但显然,他不会自己洗澡。安临平挽起袖:“闭上睛。”

    梅七听话地闭上睛,任由瓢里的缓缓冲刷来,偶尔发几声嘻嘻的傻笑。安临平拿过皂荚,又放,双手放在梅七上,浑厚的灵力变得细密温和,一解开这打结糙的黑发。

    梅七不安分地悄悄睁开睛,仰起脸去碰他的指尖。安临平短促地笑了一,变一群小鹅小鸭在里扑腾。那些或雪白或黄的小东西只有一个灵力凝聚的茸茸的壳,梅七被引了注意力,小心地用手去捉来玩。安临平又理了会儿发,被梅七抬起来的手扬了一脸的

    安临平笑了笑,将那两只假鸟从上摘来,放梅七漉漉的手掌里。梅七的指甲都是脏的,不知去哪里鬼混了。安临平顺着发摸了摸他的,温声:“阿七。”

    梅七仰,两只乌黑的看起来格外的圆。

    他盯着安临平眨了眨,哗啦搅了,低去,揽住了那些不会叫也不会动的小动

    少年人的发堪堪遮住劲瘦的脊背,灵界的风雪尚未将江南烟雨养来的柔带走。安临平从捞起那些发的时候指尖碰到了些许光细腻的肤,停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呆。

    他是个假王,现在是个假神。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手最凶悍的士兵是这样一个年轻人。像个女孩。像隔没了父母、亡了故国、无可去的云秀。

    这样的年轻人不该在战场上。梅七应该在私塾里拿着一卷书跟人装模作样摇晃脑,三天两带三五好友去偷摸狗,或者带着一柄七杀剑挑遍千里江山的大宗小派,试剑后和新结的朋友在船上喝酒。

    “本来不该是你。”安临平喃喃,“我不到。”

    一只温的手伸到后边,摸了摸他的手背。梅七茫然:“是我啊。”

    安临平低声:“对不起。”

    梅七笑:“没关系的。”

    说着,他突然咬了一手里的茸茸,有失望。安临平拍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盘心。那是他刚才破碎空间从厨房偷来的。

    梅七便不再别的,低吃起了心。婚宴上的心比平王自己的好看,且那些初来乍到的厨毫不吝惜地用调料,味也更丰富。他安安分分地坐在浴桶里吃心,吃了一块,递给安临平一块。安临平咬了一,拍拍他叫他转回去。

    吃完心,梅七舒服地哼了会儿不着调的歌,越来越沉,终于靠在安临平的两只大手上睡着了。他方才哼的是一支温温柔柔的江南小调,好像跟人坐在小船里,挑了个雾蒙蒙的清晨去踏。浴桶里的缓缓漾着,书房昏暗的灯映在他上,木质梁檩上光粼粼。

    安临平不自觉地看着他笑,放缓了手的动作,梅七安心地往他结实的手臂上靠来,将他的衣袖得透

    他耐心地冲洗净梅七重新变得柔顺的发,用法术去掉多余的汽。在准备给梅七穿上衣服、让他在书房榻上休息一晚的时候他才意识到,梅七原来那衣服又脏又破,已经不能穿了。

    鬼使神差地,安临平转过去,将目光投向了书案上的红喜服。

    窗外,稀疏的雪粒和着沙土,在风淅淅沥沥地响,像一场烈的夏日暴雨。

    第五章 平王杀妖-10

    10.

    安临平醒来的时候,梅七正缩在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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