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游舟赏歌又识君

    话说北州都督李崇梅在端午这日设宴，请了孟氏一家来园游龙舟，并赏榴、饮菖蒲酒，孟夫人携了正室夫君和儿女家眷盛装赴宴，饮酒谈笑，也是无比闹。

    李崇梅：端天，炎日当，不妨同我乘撵前去清怡园乘凉赏，且那龙舟竞渡也在清怡园的榭，娘儿们几个平日里闷惯了正也可登舟观赏。

    说罢，命了人准备着，小媳妇们自去宽了外衣，换上半臂襦裙，乘了轿撵，沿后院青石小径走，绕过围墙假山，又经鱼塘绿湖，堤上修竹垂杨，杂飞，也是依红泛绿，清风拂面好景光。

    那清怡园便正是此了，李崇梅请客撵，信步过九孔红桥，再上几步石阶，便是清怡园的楼阁，李崇梅便引众人先阁小憩，园伺候的小厮忙摆上消暑果盘和饯金桔茶。

    孟湄端看阁正堂，正墙摆了把弓箭，底的仙鹤古铜壶里了几只竹箭，旁边还有一联：箭逐野鹤云鸿落，阁无不见仙。【注1】

    再往间去，楠木雕阑，璇几玉案，摆设致，珠帘云卷，有一张虎榻，檀木架上摆宝刀，刀柄嵌绿珠，如兽目圆瞪，威风凛凛。

    李崇梅：小常来此垂钓小居，习武练箭，我便把这佛堂阁给了他居，他倒好了，更不急着成家，这般大的年纪倒只赖在我边成冤家！

    孟母在旁笑：可是你家最小偏房所生的小公？我素日只闻你他顽，倒没想他也到了这要娶妻的年纪！

    正是他不错，与你家湄儿同岁，这见着湄儿纳了偏房成了人，我倒也替他着急。

    姊姊孟芸听玄机，忙：久闻李公大名，只是既是抚军又是李都督之，焉能没个上门说亲的？

    李崇梅笑：媒官是来了几次，说与那侯将军侄女偏房，我便没允，犬不才，倒也不至于个偏房，何况他那直率鲁莽脾气，倒也不是偏房的材料。

    孟母笑：不教孩委屈才是。

    孟湄见陆岚正朝她笑，便装作无事移步楼阁亭台，遥遥望见榭边，隔着红桥绿柳，白舫青帘的游船来，后跟住齐齐几只绑了彩的龙舟来，光溯奔，激，须臾过了红桥绿柳，慢慢靠拢楼阁，只见游船上那领是个少年，白衫翩翩，掖起罗袖，玉簪束发，手撑一只竹蒿，放声歌

    舟舟行波，我登歌

    晴日换明月，人生当几何

    我心有怫忧，洪波秋萧瑟

    我心无所忧，及时多行乐

    众人闻歌，纷纷到亭台观望，李崇梅笑：那正是小李凌恒，今日的龙舟竞渡便是他张罗的！唱得这么闹，咱们也去跟他乘舟畅游。

    大家楼，又见一只艇游船来泊，窗挂珠帘，船雕金龙，舱筑阁间，两侧是廊，金泥绿边卷蓬盖，两边红菱走浮，舱铺了蓝绒毯，摆着茶几和穿藤小椅，李崇梅先请了孟夫人、孟芸携了家眷了这艇，又要李凌恒请了孟湄、庚修远、陆岚等了另一船。

    孟湄见李凌恒确实矫健不凡，明眸皓齿，因问那撑舟之人：李公，方才听你唱那歌怪有趣的，跟那楼阁上的提联颇有些相似，倒像是自一人之作。

    李凌恒一边柔划去，一边回笑：早听说孟家的小女是晶玲珑心，今儿见了果然察聪慧！不瞒你说，那联和这词皆是鄙人兴起拙作，倒是要在小家眷面前献丑。

    庚修远忙：非也，李公的词颇有魏晋之风，曲也有潇洒之意，以公嘹亮歌声，听了令人着实沁心畅快。

    孟湄笑：还是官人说得好，李公快来歇歇，这会大太毒起来仔细暑。

    陆岚也：我见李夫人那一船倒是有小厮伺候划桨，李公也不必这般辛苦，不如同我们喝酒赏龙舟。

    李凌恒了小厮划船，了船舱坐笑：不必多虑，小人常年习武，倒也不至那般贵。说罢，宽白衣外敞，只穿阔领短袍，黝黑膛，肌块磊磊，抹一把汗，仰饮杯酒，哈哈笑了几声。

    孟湄忙躲了，不知是天还是心，红了两腮。

    陆岚又为李凌恒斟酒，笑：公倜傥，可惹得我妹羞喜了！

    孟湄起，直往船外侧廊风，看龙舟在面一字排开，不同船队旗幡颜不同，一层层装凑在船上，如锦如云，鼓声震震在耳，船者喊号，划桨者前摇后摆，整齐前。

    两游船众人皆跑到廊观赛，大家看得有趣，便注的注，吆喝的吆喝。

    孟湄问李凌恒：这赛舟之人可是府上的人？

    正是，平日里都是丫小厮们在湖里撑舟耍的，今年倒制了几只龙舟，只当给大家乐一乐，胜者得赏。输者罚酒。

    这倒有趣，我虽不常门拜访，但也知都督府的人都是百伶百俐之才，今日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小可曾注？

    还望李公提。孟湄眨一笑，压低声音，恐旁人听去说她舞弊。

    李凌恒近耳语：押蓝旗。

    孟湄顿觉耳烧，忙，叫住边舟上小厮登上蓝旗。

    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李凌恒笑，说罢撑臂观战，君不语。

    孟湄早知此人量健硕，如此靠近偷瞄，见其指节凸起，肩腰，脸膛赤金，剑眉阔，影燕掠，龙鱼竞游，光波粼粼，孟湄忽觉脚不稳，险些摔倒，幸而李凌恒、陆岚同庚修远一齐扶住。

    庚修远：湄儿上才好，又喝了这多酒，该速速回去歇息。

    李凌恒见这官人焦急万分，忙：庚官人放心，小恐是船，扶了小舱平躺即可。

    几人忙又扶了孟湄舱，陆岚端来凉茶给孟湄，庚修远又去取了壶姜片给孟湄熏鼻，孟湄笑：我本无大碍，看你们一个个惊慌失的，反倒吓住了。

    陆岚笑：怕不是看谁看迷了罢！

    孟湄语又噎，这时，船外喝彩震鼓响，不知是哪只龙舟得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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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挪用李白的《观猎》一句"箭逐云鸿落

    咱女主还有待收割各男款！XD！

    周三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