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 十九 追查

    千大人，今日军名册已经查完毕，请您过目。士兵将竹简递给上级。

    士兵面前的这个男人有些过分年轻，看他的样也不过弱冠之龄，却穿着明显等级更制式银甲，材孔武有力，容貌刚正俊，任谁见了都要称赞一句年少有为。

    蒙恬展开竹简，双目快速扫过上面的容，眉立刻皱了起来，今日竟有一队斥候全员死亡？

    士兵连忙解释，说是他们在外遭遇突袭，尸首已经运回军营，会例发放抚恤。

    何遇袭？敌人是谁？有无备战需求？蒙恬将竹简合拢，走到士兵面前，语气冷冽，带着的质问之意。

    这，属也不知士兵的声音明显变小，也埋得更低了。

    死因如此糊蒙恬陷沉思，此事必有隐，他将竹简扔给旁边的士兵，这是直接对他负责的亲兵，信得过，你跟我来。

    蒙恬直接带着人奔向岗哨，恰好遇上还未换班的哨兵，扬扬手打断人向他的敬礼，今日寅时，有一队斥候离开军营巡逻，你可曾看到过？

    哨兵忙不迭地，是，属看到了，他们寅时离营，卯时过一刻就回营了。

    回营了？如果属实，那就说明斥候不是死在外边，而是死在军营里，但不怎样，一定事有因蒙恬又问，他们回营时可有什么异常？

    哨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应，他们回营时还带了一队车，像是从别过来视察的官员。

    视察的官员？大秦律，一般来说如果有官员要来视察，要先通知军营，除非是有急况，武遂关位于秦韩界，最近并没有什么大事，这批官员是从哪里来的？秦国，还是韩国，亦或是假的。

    你没查他们的份？蒙恬不动声。

    当时斥候伍说这些人份特殊，要求属不能声张。哨兵张而又害怕，属，属不敢撒谎。

    份特殊？蒙恬眉微挑，他向来刚正不阿，决心将事追查到底，表严厉，你执勤懈怠，记二十军。

    这件事既然的这么隐秘，就说明幕后凶手不想被人发现，蒙恬不声张，只带了几个自己的亲兵，他打算去看看斥候的尸，不想却被人拦住了。

    你们几个，行匆匆，所为何事？王齮闪过一丝忌惮，然后若无其事地将蒙恬拦了来。

    参见将军。蒙恬不得不停来，弯腰行礼，属今日查军名册，发现一队斥候死因有异，特来调查。

    王齮心一惊，真是麻烦，蒙家的人不是他能随随便便动的，得想个办法阻止蒙恬继续查去，这件事我已知晓，我也觉得奇怪，已经派专人去查了。

    已经派人去查了？军名册向来是他负责清，本不会惊动王齮的大驾，而且蒙恬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以外的人在追查此事。

    军营里面并不像军令那样真的一板一，铁令无私，各势力混杂，作为上面的人，不重要的事大多都糊过去了，蒙恬可以理解，但他不能够认同。

    将军！他们不仅死因有异，而且死亡记录也疑重重，属刚刚询问过岗哨，得知那队斥候回营时带来一队人，但却没有记录在册，这与军令不符。蒙恬往前走了一步，并不死心，试图引起王齮的重视。

    王齮一直背对着蒙恬，暗以示蒙恬自己的拒绝之意，没想到这小还是不死心，看来不让他查去是不可能了，只能把他也引到这个局里来。

    你作为千，这样很好。王齮挂上一个和善的笑容，伸手屏退周围的士兵，低声，既然你已经查到这个地步，本将军也不瞒你，今日随斥候回营的，正是使节李斯大人一行。

    李斯？竟然是他，那倒是与他使韩国然后回秦一事对上了，王齮将军又没必要在这事上撒谎，蒙恬终于得知了外来一行人的份。

    李斯使韩国，得到机密报，假武遂，绕路返回咸，一旦被六国获知，恐对秦国不利，你明白吗？王齮继续编造谎言，说起假话来是，半不心虚。

    蒙恬表面应承，心的疑惑却更大了，是，属明白。王齮的说法依旧解释不了斥候为什么死在军营里，准确的说是，为什么死在他们带回李斯的车后，这是一个关键。

    王齮见蒙恬似乎有些相信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戍边在外，抗击敌军才是本职，其他的事还是让本将军来持好了。

    目送王齮离开，蒙恬现谁也信不过了，独一人立刻赶往军政，他有一些亟待证明的问题。

    数目可清完毕？蒙恬的目光扫过一匹匹战，斥候回没回来，光听哨兵的一面之词不够，幕后凶手敢杀人，却没有人敢动战。

    得到了分毫不差的答案，蒙恬目光一沉，斥候是回营之后才死的，能有这个本事在军营里不动声杀人的，只有

    司啬夫，今日卯时斥候们带回来的车在哪里？蒙恬必须去见见李斯了。

    今日未曾见过外来车。士兵没有犹豫的回答。

    没有？看来是王齮有意隐瞒了李斯的存在，但是，为什么隐瞒李斯的存在需要杀死一队斥候？而且哨兵并没有被灭，是思虑不周，还是没想到？

    一声清脆的蹄声打断了蒙恬的思绪，他抬起，看见一个人牵着正要去，恰好还是王齮的亲兵，夜调，所为何事？

    千大人，属奉左庶之命送一封急信营。那士兵不慌不忙地向蒙恬解释。

    急信，可是看他的准备似乎并不焦急，蒙恬瞥过士兵后牵着的匹，挑了挑眉，你知不知，大秦律规定，营门一旦关闭，非有战事，不得开启。

    属当然知，只是，只是左庶有令，这信要送往咸，耽误不得。士兵这才有些慌，连忙摆手。

    咸？蒙恬目光，如有明悟一般，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

    士兵急忙改，惊觉过来好像说错了话，不不不，属的意思是，这信是左庶特意吩咐的，怪罪来，洗漱属担待不起。

    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快回，不要耽误了。蒙恬将人放走，他已经猜到了这是一戏，但在陪王齮演去之前，他还需要最后的确认，整座军营里只有一地方偏僻至极，罕有人烟。

    =================================================

    在盖聂送完信回来后没多久，李斯就被叫走了，所以嬴政不休息是在等李斯的报，而他会负责一整晚的守夜工作。

    他把蜡烛灭了不少，连带着整个营帐里面都变暗了不少，虽然还不算太晚，但间的厚的垫里已经躺着一个熟睡的少女。

    这么昏暗的灯光什么事也不了，不能看书写字，嬴政和盖聂虽然看起来话不多，但意外的很聊得来，但此时聊天他们觉得并不是个好选择。

    营帐里只有两张毯床榻，也不知王齮是怎么准备的，嬴政原本直的背脊此时也放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