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上 二十三 扶苏

    嬴政知忘机不喜繁杂琐碎的礼节，所以暗地里直接将她带到了扶苏的殿，明面上该走的程走着，却并不影响她，不耽误时间。

    什么事让你急着找我？忘机坐在书房，她打量了一，规模比不上嬴政的书房，对于一个六岁孩来说却大的有些过分了。儒家，法家，家，名家，兵家的著作都有，儒、法两家稍多，却也不失平衡，看来嬴政期望自己的孩不局限于一家之言。

    嬴政暗自皱眉，她怎么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记得，但又不能直接告诉忘机他的想法，只能搬事先想好的理由，若无其事地说，之前我跟扶苏说，替他找了一个老师，他心里记着，三番五次念叨，我总不好让他失望。

    孩的期待和许的承诺，的确需要重视，忘机脸柔和了来，答应，理由合格，不过扶苏毕竟是你的嫡，份特殊，老师这个名号，我作为家传人，暂时担当不起，私底我可以教他，但过段时间你得让我。

    看在忘机的面上，对家天宗有所优待也并无不可，只是她不愿意，那便作罢，嬴政尊重她的想法，但日后待他成就大业，不信她师门的人还能对他的招揽熟视无睹。

    片刻，忘机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有侍说话的声音，公，扶苏公，您慢，当心脚！一个糯的声音还有些声气，这是父王好不容易为我请来的老师，不可以怠慢。

    走殿的扶苏，脚步虽然匆忙，神却控制的很好，呼也不紊，礼仪气度堪称完，不愧是未来大秦帝国的默认继承人。

    他一便瞧见了忘机，扶苏不知该怎么形容，就觉她坐在那里，房间就变得不像他平日里房间，很不一样，似乎明亮了几分。

    在孩的里，与丑的界限并不分明，扶苏边侍奉的也都是容貌周正之人，但他能分辨忘机的不一样，她比他们更好，还给人一舒服的觉。

    扶苏意识走到忘机面前，俯作揖，小大人似的说，见过忘机老师。

    忘机有些忍俊不禁，实在是扶苏的相貌和嬴政有六分相似，只要见过他们的人，一看五官便能联想到二人的关系。扶苏的动作被她代到嬴政上，看见一个缩小版的他，实在是可极了。

    这妮笑得促狭，嬴政看一便知她在想什么，不过也不打算跟她计较，喜扶苏何尝不就是喜他呢？

    老师，孤有哪里的不对吗？不，我有什么需要老师指的？扶苏有些急切，一脸慎重，嬴政多次嘱咐过他要好好尊敬忘机，可老师为什么一直在笑？

    他不明白，但非常不想第一面就给忘机留不好的印象，扶苏藏在衣袖里的手把丝织的里衣扯得皱皱的，努力保持冷静，但是心里已经有慌了，他不想让父王失望。

    扶苏，不必张，不如问问你的老师，她在笑什么。嬴政声音凉凉，颇有些玩味，一脸笑意。

    但两个大人的笑意都没有传递给扶苏，他心更是懊恼，立刻行礼，儿臣见过父王。他竟然没发现嬴政也在房间里，脸顿时更加沉重，像是正在等待审判一般，耸拉着，不敢完全睁开看忘机，言又止。

    忘机瞪了嬴政一，柔声安扶苏，公得跟王上极像，我有些惊讶，并不是取笑你的意思，既然你已经到了，就开始学习吧。

    嬴政听见忘机说得话，眉微皱，只是见她脸不好，只得讪讪一笑，伸手摸了摸扶苏的，寡人还有事，扶苏，务必跟着老师好好学习，不要让她烦心。

    扶苏立刻神起来，脸上压抑不住笑容，重重的，父王慢走，儿臣一定谨记。

    等到嬴政离开，忘机不开，扶苏便坐着一动不动，背得直直的，目不斜视，端庄老成。

    这样乖巧到甚至有些压抑的，不用想也知是嬴政疏于关心，加上态度严厉的结果，忘机微微叹气，不必拘谨。

    忘机对这压抑小孩天的行为实在不喜，但她不会站在外人的角度去要求谁制改变，她只会建议，只有他们自己才能决定改变与否。

    在我的课堂上，你可以选择不那么拘束，因为你的老师不喜琐碎的礼仪，不过这只是我的建议，并非命令。忘机低看着扶苏的睛。

    扶苏认真听着忘机说的每一个字，他想了想说，老师，我只是习惯了，但你说得我可以到。

    如此甚好，那么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无论什么都可以。忘机颔首，她采用的并非主的教育方式，但也并不鲜见，我不会为你安排，也不会为你准备什么。我们学习的容，取决于你问我的问题。

    只是王的扶苏还未曾接到，所以显得有些新奇，他试探的问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老师，我最近几个月一直在诵读《礼》，里面常常告诫人要圣人，到底什么是圣人呢？像孔那样的人？还是像父王那样的人？

    这样的问题，难怪得不到答案，谁敢对着扶苏说，嬴政不是圣人？但这个理，扶苏暂时还不需要懂，忘机先是称赞，你的问题很好。人有通圣者，无不能者，智仁圣义忠和，六德敎万民，此为圣人。但我今天要告诉你，这世上是没有圣人的，孔不是，你父王也不是。

    恐怕这样的话也只有忘机敢说，她摸了摸扶苏的，无论是孔还是你的父王，他们都有缺。人去学习公认的优秀品格，就能向圣人靠近，这是一不断追求的过程。

    谢谢老师教诲。扶苏觉得自己好像摸到一绪了，虽然还不完全能理解。

    一问一答的教学模式，忘机的涉猎之，光之，地将扶苏折服，他第一次觉得学习是件有趣的事。可惜除了文课，扶苏还需要为学习骑，练习一些浅的拳脚功夫。

    忘机没什么事，自然跟着去了，扶苏确实没什么武学天赋，在看完他打拳后，她觉得自己六岁的时候应该可以一招胜过他。

    扶苏拖着疲惫的向忘机行礼，虽然着气，但神还是那般沉稳，老师，我们回书房继续吧。

    你父王连半休息的时间都不给你？忘机皱眉，她是见过扶苏挑灯夜读的。

    扶苏小小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眉宇间的毅跟嬴政如一辙，该说不愧是父，有工作狂的潜质，我不想浪费时间，我是父王的，一定要更努力才行。

    忘机没说话，伸手将扶苏抱了起来，力化为涓涓细，他的，滋养着他的经脉，午可以多学一会儿，不过晚上不许熬夜。

    扶苏的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不话来，一是从他学会走路起，为了彰显气概，就不曾被人抱过了，二是他悄悄熬夜的事是怎么暴的？

    在忘机怀里，扶苏近距离的看着她，久违的让他想起了其实本记不清相，也没有什么回忆的早逝母妃，或许是太过劳累的缘故，又或许是怀抱太过温，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说好的加课便不了了之。

    忘机把扶苏带回他的寝，便回到了自己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