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上 二 山

    夜，嬴政躺在床榻上，偌大的殿里冷冷清清，他已经有了不少皇，所以没兴趣再幸任何姬妾，他后里的人，除去母后和太后安排的女人，不是楚国送来的，就是韩国送来的，再不济还有其余国家的，谁都希望能生有自己国家血脉的秦国公。

    一片昏暗的房间，难以掩盖嬴政像炽火焰一般明亮的眸，他闭上，忍耐，还要忍耐，在他还没有足够力量之前，还需要继续忍去，迷迷糊糊，嬴政睡着了，可是睡得并不安稳。

    他一片黑暗之，周围什么都没有，一片虚无，分不清方向，但嬴政并不害怕，他只是向前走着，一直朝一个方向走着，好久，好久。

    突然，前方现了一亮光，那是一只透明的蝴蝶，他朝那空飞舞的光走去，蝴蝶越来越多，光芒也越来越盛。

    在那光亮之，有一个少女驻足，墨的发丝如瀑一般，那背影极，嬴政很想伸手去抓住她，让她转过来，你是谁？为什么现在我梦里？

    嬴政语气急切，那少女仿佛听见了一般，但就在她要转那一刻，他上要见到她面容那一刻，光芒越来越刺，他醒了。

    王上，到起床的时间了。侍小心地唤醒嬴政。

    睁开睛，嬴政还有些懵，他了额，又是这个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个梦了，但奇怪的是，明明梦里的时间好像很，他一直在走路，醒来却并不觉得累。

    嬴政掀开被，语气淡淡，更衣吧。

    章台，嬴政安静地坐在台上，看着底吵作一团的朝臣，他面淡淡，心却觉得可笑，像是一群聒噪的动，这些人还当真是半没有把自己这个君王放在里。

    离自己亲政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些人是怕嬴政不知他们的野心么，呵，这样也好，姑且让他们得意着，爬得越，摔得越重，嬴政保持着谦逊沉默，并不发表自己的意见。

    此次增援蒙骜和张唐的伐赵队，无论是夏太后一派，还是华太后一派，都想要一手，前有白起、王龁统领的平之战，坑杀四十万人打得赵国生灵涂炭，后有秦军多次攻打赵国，让赵国国力外皆空，此次增援，即便不能一举攻邯郸，也可以跟在蒙骜后面攻城掠地。

    稳赚不赔的买卖，怪不得两边红，争的快在章台里打起来了。

    相国吕不韦倒是一反常态，并未多加言语，他神沉着，静静地看着两派人争吵，这次攻赵由他主导，后勤要务都在他手握着，若是赢了，利益自然丰厚，若是输了，责任也颇为重大，所以对增援人选是慎之又慎。

    兄，臣弟愿为您分忧，自请增援蒙将军和张将军。一个眉大的翩翩贵公信步上前，双手作揖，神恭敬的说。

    他便是嬴政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安君成蟜，是韩夫人的，自幼在咸大，受老秦宗室贵族的喜，天真温厚，政治望并不烈，对嬴政这个兄也是敬有加。

    嬴政对他的态度很复杂，一方面他知成蟜本温和善良，对秦国君主之位并不兴趣，甘愿当他的左膀右臂；另一方面，成蟜的贵，如今他年岁渐，以夏太后为首的韩国外戚对他越发推崇，丝毫不把嬴政放在里。

    安君这个封号，便是因他兵韩国，不费一兵一卒攻韩国上百里土地而封的，可嬴政知，那不过是夏太后和韩夫人凭借在韩国的地位为成蟜准备的垫脚石，为的就是提他的地位和权利。

    吕不韦面一凛，军功派系的武将大都自兵家，军事素养非凡，派谁战都是上上之选，可惜他们一般不参与朝堂之争。

    而两派的其他人，以他相国的份，尚且有回旋的余地，唯独安君成蟜，此地位非凡，本来不喑军事，威胁较小，但背后的韩国势力却不容小觑，若是让他借这个机会再取军功，难免会影响到政儿的位置，他不显山不漏地瞟了一座上的嬴政，神微动。

    安君有这份报效王上的心思，臣敬佩，觉得并无不可，但殿年少，战场上况难免瞬息万变，不如派樊将军为辅，一同增援，王上意如何？吕不韦沉声，而殿众人顿时一惊，包括平静的嬴政，甚至樊於期本人是最惊讶的。

    谁不知樊於期与相国吕不韦常年不和，如今吕不韦竟然主动举荐他！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樊於期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理由推辞，因为怎么看这份差事都是利远大于弊，只得应，臣无异议，但凭王上命令。

    嬴政淡淡说，既然吕相国都决定好了，那就他的意思办吧，命成蟜为主将，樊於期为副将，率兵五万，即刻兵屯留。

    吕不韦满意的笑了，昌平君等人只得作罢，众人齐声，王上圣明。实则心暗叹，王上对相国吕不韦可谓是放任至极，让他权力竟然大如斯。

    嬴政，退朝，辛苦众位朝臣了。他起回到后殿，让侍通知去，私底不接见任何人，谁也不知他宽大衣袖攥成拳的手指，掐破了掌心。

    今夜，他还会那个梦吗？时间了，嬴政也摸索了一规律，每每他心不好时，就会梦到那个少女，她上似乎有一纯净的气息，能让他平静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但不同的是，这次少女似乎是在着笛，嬴政耳边传来悠远、亘古的笛声，曲调陌生而优，像是鼓励又像是安。

    这一晚，他睡得异常安心，嬴政猛地睁开睛，映帘的是熟悉的雕梁画栋，是他熟悉的殿，一丝莫名的不舍萦绕在他心里，这个少女已经成为他脑海挥之不去的一分。

    每当要看清她的时候，嬴政总是会醒来，一开始他在想这会不会是一个谋，不是没怀疑过什么，但找遍了房间周围都没什么异样，只得作罢，几年过去了，他还是在这个梦，并且醒来后他觉得很舒服。

    既然对自己没什么坏，也没有在现实里遇见过梦的她，嬴政便把少女当作自己天命非凡的一证明，他不曾想过派人去找是否真的有这个人，一是没有线索，而是怕会演变成各方势力往他的后人，她也许是天上的仙，嬴政想着，要是能在梦里看清她一次就好了。

    ==============================================================================

    师傅，那我走了，你保重。忘机向松珑辞行，她带着一个小包袱，只装了玉镯，地图和一换洗的衣，便准备动了。

    忘机并不习惯有人服侍她，哪怕是同样天宗的侍女，至于钱财，七国货币不通，野外也用不上，等到了大一的城，自然有家的据会提供。

    且慢，你及笄之时多半在外，而且也没人为你行笄礼了，我便提前送你一个礼。松珑将手的佩剑递给少女，这把剑名为秋骊，跟随我多年，涵泳天地生机，蕴藏自然，便传给你当作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