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刀割一般的难受啊，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不知要多么伤心。”
第16章 第二片龙鳞（六）
虽然
边有许许多多的女人，环
燕瘦各有千秋，可在皇帝心里，真要说谁占据的份量最重，还是要数先皇后。
她是他的发妻，在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皇
时便陪伴在边，同甘共苦，他们一起度过了很
一段光
。
好的、痛苦的、悲伤的、喜悦的，他们共同经历。皇后临死前最放心不
的就是修文太，皇帝边有无数的人，等她死了，就会有其它女人代替她的位，皇帝也会有许许多多儿女，可她却只有一个修文。她死了，修文要怎么办？
因此她临终前还不忘抓着皇帝的手，要他好好照看修文，千万不要忘记他们是一家人。
这也是为何废太将手
最后一件母亲的遗
想方设法送到江公公手里的原因。那是一串时年已久的佛珠，是很久很久以前，皇后刚刚有
时，皇帝微服私访为她带回来的，同时带回来的，还有成王的生母，一个才
双绝的江南人。
这串佛珠并不珍贵，所以废太被关
西祠巷时才得以保存。皇帝看到这串佛珠，便想起了先皇后，想起自己待她有愧，又罔顾她临终托孤，将他们的独关
西祠巷。
江公公又适时
慨了一句今晚是十五，很快便
秋佳节了。
这是废太叮嘱他说的话，皇帝听了后果真面
动人，秋节也是废太的生辰，他还记得这个孩刚
生时，自己有多么
喜。修文太一直都是皇帝的骄傲，他自幼便为人宽厚天资聪颖，皇帝用尽了心血来教导他，可这份父之
在废太成年后就发生了改变，逐渐苍老的皇帝开始忌惮正年轻的太，怕他会效法先人
夺位，因而对太百般提防。
这也是为何东查巫蛊之术跟龙袍，皇帝想都没想就命人前去捉拿废太的原因。他心的恐惧被勾了来，于是就忘记了修文太是他的儿，完全将其当成了要抢夺自己皇位的敌人。
已过去四年，看到先皇后的遗，想起自己对先皇后的亏欠，在她临盆之际，带回来一个人，又有负她临终所托，将修文太打西祠巷。
心绪上来，便命江公公去西祠巷，将废太带来。
可废太却不愿再见他！
他是皇帝，亦是父亲，为人臣，为人，修文怎敢不来？！
江公公见皇帝气恼，连忙
：“皇上息怒，殿他如今……老
见了，都忍不住落泪。”
“修文他……他怎样了？”皇帝忍不住问。
“唉。”江公公一声叹息。“皇上，殿的心死了，他再不是过去的修文太了，他的意气风发、挥斥方遒，都在四年前化为灰烬了。如今的殿，不过是个废人。不能视，手不能执笔。殿说，皇上再也不必怕他有异心，因为他已是个废人，此生便老死于西祠巷，再也不会来。”
修文太，那是个什么样的人？
天人都知晓他少年众，惊艳绝
，是无数
门贵女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他份尊贵，在上，他本是天上的明月供人仰望，可如今却坠落尘世，再没了那份光芒。明珠蒙尘，白璧有瑕，覆
难收。
皇帝满腔愤怒，就像是
了气的
球，再也没了声息。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是他的第一个孩，日后再有更多儿女，也没有一个如修文一般叫他费尽心血。
可这个孩，废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闭上，轻轻叹息：“你……明日安排一，朕要。”
“皇上？”
“朕老了。”即便是帝王也不得不承认，他越来越老了，他的儿们都大了，可他再也不复当年的年轻力壮。如今后已经有数年不曾有新生儿诞生，他自己的
，他比谁都清楚，早已是有心无力。“有些人的心就开始活络了。”
“皇上——”
“什么都不必说。”皇帝摆摆手。“既然修文不肯来见朕，朕便亲自去见他。当年……也是朕不察，竟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他，如今他对朕心灰意冷，也是理所当然。是朕寒了他的心，这人心一冷啊，就再也
不了了。”
江公公看着皇帝仍旧大的背影，帝王鬓边已经生华发，可边却没个能说心里话的人，皇后娘娘去后，皇上就更寂寞了。修文太被废，他便真正成了孤家寡人。如今除了自己这个阉人，竟再没有谁能叫皇上信任了。
这就是帝王吗。
坐拥江山，却又形只影单。
第二日，皇帝脱龙袍，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带了两个侍卫同江公公了，直奔西祠巷。
西祠巷这个地方，向来是圈禁皇室人的，皇帝从未来过，所以也不知这里原来如此荒凉残破。里的人怎么活，外人不晓得，但禁军死死守着这里，不会给任何人来的机会。去的人，都死在了里，连迁皇陵的资格都没有，就地掩埋，一抔黃土，一
白骨，此生便销声匿迹，再无人记起。
这里的人也不多，大多形消瘦面青白麻木不仁，便是见了皇帝也没有多少畏惧之——在这里生活的人，都是行尸走
，还怕什么死不成？在这活着，比死都难呢。
皇帝在江公公的引路到了废太居住的破院前。近乡怯，他竟不敢跨去。
在门
站了许久，皇帝才迈开脚步，了院。是一片青翠菜地，一个穿着洗得发白到
是补丁的
布衣裳的男正背对着人在浇菜。他从井里自己打上来，提到菜地里，弯着腰，双手满是泥土也不甚在意，安静地
着自己的活。
哪里有一丝贵气，又哪里还有一丝人气。
听闻脚步声，浇菜的人回了。从他的背影可以看这人十分瘦弱，布麻衣
在上竟只剩个架，可再怎么有心理准备，当看到废太瘦骨嶙峋的脸时，皇帝还是经不住这打击，噔噔噔后退了数步，眶一
。
四年了，再多的愤怒都已经过去，废太“谋反”的罪责在皇帝心逐渐被洗刷，这四年里，他每每梦惊醒都会想，自己当初是不是太过武断了呢？若是给修文机会解释，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他？万一是有人陷害他呢？他又总是记起废太的好，修文自幼聪明，读书习字都比寻常人家的孩快，他又孝顺懂事，无论对自己还是对皇后，都恭敬孺慕。皇帝有颈椎疼的
病，修文便想方设法找来调理的方，逢年过节及皇帝生辰，总是修文的礼最用心最珍贵。
修文被废的时候，会不会怨恨他这个父亲，连一
机会都不给就定了他的罪？
来西祠巷之前，皇帝最怕的就是修文会怨恨自己。可现在他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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