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父父：从纳斯鲍姆《善的脆弱》看宋阅的德困境by陌上前

    前言：这是一篇书评，挽星河四在前一章

    收到小陌这篇评，啊不是，论文的时候，惊讶的心超过喜悦。追文比较久的小可应该都认识这位帝学博导，经常在评论区写人和剧的分析，我可以说，她是世界上除了我之外最了解《帝台》的人，很多时候会让我怀疑是不是偷看了我的存稿，转念一想，我没有存稿鸭，这才放心来（不是）

    很多人喜宋阅，喜他的痴，喜他的才学，喜他的格，而之所以不吝笔墨去塑造这样一个人，不仅仅是为了让他和男主争风吃醋的工人

    小陌之前写过序哥和青青的人分析，写得都很好，受限于当前篇幅，只能泛泛而谈。相比之，本次解读前夫哥的文章学术更，更严肃严谨。我很荣幸小陌能对一篇不的小h文行如此细致的文本分析，参考古今外各资料，旁征博引，实在受之有愧

    文章原名《相见时难别亦难》，但我觉得既然是论文形式，标题就不应是文学化的表达，于是改了现在这个更为直观的题目

    虽然猜到会有很多人看不去，我还是私心把它列正文，以此表示我的喜悦和动

    除了小陌，我还要谢为《帝台》写分析写评的博导组，谢每一个喜《帝台》的小可

    我是小也，希望你天天开心

    这是我到目前为止最严肃的一篇评论，我在写的时候压力很大。无论是宋阅自境的复杂，还是解读纳斯鲍姆《善的脆弱》这一哲学文本的困难，抑或是德困境这个沉重而又无比切近的主题，都让我在这篇评论的写作过程充满负担。但我依然认为这是值得付的努力，一个有意义的尝试。

    考虑到本文所涉容的复杂，在开始正文之前，我有必要申明：我的所有解读都是于我个人的理解，而我的个人理解极大受限于我极其有限的智识。若有不当之，恳请大家谅解，也非常迎大家的批评。我将参考书目附在最后，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查阅。

    《善的脆弱》是一对我影响大的著作，作者纳斯鲍姆回归古希腊悲剧与哲学，对何为好的生活这一贯穿人类生命与历史的问题作回应。这里的善，指的是一可能实现的人类生活的欣欣向荣或者幸福（刘文瑾   2008：75），也就是动态地过一对个人来说是好的生活（同上）。

    在柏拉图，好的生活是一理自足的生活。柏拉图推崇完的理，贬低与望，认为人只要摒除理以外的困扰，就能够获得某确定，足以掌控自己的生活。

    而亚里士多德不同，他尽也认同理、沉思与自足生活的重要，但他同样认可、望、各珍贵的社会关系对于人构筑好生活的意义。在亚里士多德，好的生活实质是社会的,   同外界和他人的关系密切相关（同上）。人是一关系存在，这要求人对于外在的关系、环境保持开放。、友谊、政治、达成目的所需的资源、机遇、手段这些是所谓的外在善，它们对于构建一个丰富的好生活而言是无比珍贵、不可或缺的。

    不幸的是，这些外在善脆弱而易受伤害。

    纳斯鲍姆延续了亚里士多德的传统，表明自己的观：其一，好的生活是非常脆弱的，受人类无法控制的运气的影响；其二，人还会受到各非理因素如的影响；其三，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诸价值之争，即构筑一个好的生活的要求可能是彼此冲突的。

    人类命运的悲剧彩正现在这无可回避的冲突之：人们不能通过或是恪守单一价值，或是即兴发挥，或是逃避来抵消运气的影响，因为这些法只会令生活贫乏肤浅。从而，脆弱有时是人们不得不去背负的重担（李荣荣   2020：25）。但也正是在这样一极冲突的悲剧境遇里，为德行动者的人所备实践智慧及其为追寻好生活而践行理的努力迸发了格外耀的光芒。

    结合《帝台》原文来看，宋阅面临的德困境正是由冲突的努力贯穿始终。楚王君夺臣妻，让宋阅这个温柔敦厚的君遭逢不幸、退维谷：一边是他的结发妻，一边是他必须效忠的君主，一边是他面对的宋老爷掌家时期迂腐、愚忠的家族，还有天人悠悠之。

    楚王的法无疑是悖德的，也可以想见这对于自幼熟读儒家经典、秉持礼义的宋阅无异于信仰崩塌。他当然是南婉青的，但是残酷之也正在于此：楚王无德，他却无法抛这些对自己而言已经坍塌的信念，无法抛已经化为他自一分的、儒家有关君臣父的社会规范与家族重任。

    家听于亲而国听于君，古今之公行也。不反亲，臣不逆君，元夷之通义也。他不可能若无其事地继续效忠楚王，但他所成的环境也不容他造反他没有想象另一生活的可能，即便有，也没有揭竿而起的勇气、魄力、资源和手段。所以，宋阅只能怀着痛苦与对南婉青的愧疚辞官归隐，这也是他在这个德困境唯一能够的微弱反抗。

    宋阅之所以现在来求回青青，与他境的转变密切相关。宋老爷去世，宋家想重返朝堂。宋家原本远离朝堂是因为宋老爷效忠前朝、不事二主，但现在宋阅希望求回南婉青并以此为筹码向宇文序表忠，与此同时也带领宋家回归朝堂，因此来自宋家一方对宋阅的阻力小了许多。

    全天人都知南婉青是被楚王抢的，而且也知宇文序封南婉青为宸妃只是让她享妃位俸禄，并非为后人。宋阅敢到宇文序面前要人，一是因为名义上他有正当，甚至宇文序若开恩允许青青回到宋阅边，也能成一段君臣佳话。二是宋阅对宇文序和南婉青之间的判断，认为二人只是互相利用。

    宇文序所表现来的，在熟悉朝堂权力争斗的官员看来未必不知多有表演的成分。只不过宋阅不幸地错过了时机此时的宇文序真真切切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动心，绝不会放手。宋阅的判断失误导致自己陷囹圄、面临死罪。宋梦真的死很难说与宇文序对他的忌惮没有关系，可以想见宋家的境也非常不妙。

    我力图呈现宋阅德困境的复杂，并梳理他在困境的行为逻辑和可能牵连的对象，但不想用任何的断言、空的大词、某明确的标准来削薄他境的复杂，不想化约他所面对的这些实际上难以化解的冲突并给一个看似简单的解决方法。并非《帝台》的其他人没有面临这样的困境，但是德困境的悲剧在宋阅的不幸上得到了格外集的现。

    在我看来，比起鲁迅先生那句被滥用的对悲剧的评价悲剧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不如说悲剧的意义便是从一开始就致力于暴人类生活的脆弱，将复杂而饱冲突的生活境以最彻底的方式抛掷到我们前，无遁形，无可逃避，迫我们去思考、去追问、去哀伤、去同。

    纳斯鲍姆借助古希腊悲剧来阐释人类境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