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金翎凤

    金翎园教学的先生都是衡州府有名望的举人大官。与私塾不同的是，州府官办学塾金翎园为一州最级学塾，所教皆是治国理政的实事，私塾皆重文章学问，而官办学塾重实事着力培养仕途的人才。

    金翎园月便已开班，此次特招来的四名童生只好班听课，学业上颇为吃力。不巧的是四月底便有月历考，考察本月的学习况。而倪明月等四人学时已到了四月旬，不日就将面临月历考。于是只得更加卖力用功，挑灯夜战。

    赶慢赶追上了金翎园的教学度，除了固定篇章的四书五经外，金翎园还要求背熟历代及当世有名的盐务论文章。更是即时更新一篇政见文要求学生早课诵读。

    这是明月的知识盲区，从公布月历考范围起，便一钻铺天盖地的政治文章生啃。

    历代盐务论文章数量之冠当数前朝名臣倪自璞。在大周文坛，传的经典名篇多为他的手笔。

    至背到《稚雉志》，稚无知戏雉，雉台鸣稚。与群雉雄于稚志，逐稚塘前哭其稚。二句，不觉泪落沾襟。

    三岁时，明月曾到祖父菜园恐吓孵雉，不想母有如此攻击，立时飞至台上呼朋引伴纠结了一群雄赳赳气昂昂的雉向她扑来。

    一群气盛之竟将明月赶到池塘前退两难，祖父还在一旁取笑她顽无知，言俘虏之士不可辱，气盛之不可屈。

    往事历历如新，祖父的音容笑貌恍惚依旧留存于世。他生前最疼的便是小孙女。

    第二年，倪自璞遭贬谪冤死川陇，昔日烟火鼎盛之家只一日便门楣崩颓。金玉贵的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到街为人补杂，踌躇满志的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日日游手好闲竟再没关心过家里。

    往事历历如新，祖父的音容笑貌恍惚依旧留存于世。他生前最疼的便是继承了家学骨的小孙女。

    第二年，倪自璞遭贬谪冤死川陇，昔日烟火鼎盛之家只一日便门楣崩颓。金玉贵的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到街为人补杂，踌躇满志的父亲从此一蹶不振日日游手好闲再没对家上心过。合上书本，收回思绪。

    明月开始阅览今日刚的盐务论文《杨三司三客黄崖》。文所讲杨三司为当朝从一品文官开府仪同三司杨真卿，奉旨前往武士之乡黄崖为灵帝挑选城之将。

    灵帝崇武歧文，将朝一文臣任调派。今次被灵帝选反复折磨的号人即是八十二岁龄的耄耋老翁杨真卿杨三司。

    可怜杨三司脚残疾，不日将归黄土之人还要遭受如此折辱。被灵帝遣十余武士抬着轿远赴黄崖将。杨三司哪里还有如此力，老昏一概望去只模模糊糊瞧着何人型大、个便将何人。

    于是第一趟跋涉黄崖竟选个壮闺女，随行武士也不声提醒，一味与灵帝同一气。这一趟竟带着女回上都复命，满朝戏谑。

    灵帝自然借此好一通发挥，第二趟杨三司再赴黄崖好生鉴别了男女，选来最大威猛的汉。可在圣驾面前，汉竟莺莺语，一却无半分力气，连剑都提不稳，分明是绣枕一包糠，满朝嗤笑。

    三去黄崖，杨三司提心吊胆，不光好生鉴别了男女，还亲自上手试其肌力量。这一趟总算圆满，可带回上都的却变成一匹健的。

    灵帝嘲笑他老昏，一去非男，二去半男，三去竟连人都不是。满朝哄笑。

    而杨三司自遭灵帝戏后抱病在榻，日日在家悼念先帝神威。灵帝文武颠倒，杨三司自然逆行男女、人畜，黑白不分倒行逆施，朝堂之事实在可笑！

    这是近日上都最盛的谈资，在明月看来心无所动。

    灵帝歧文于几多年前就闹得风雨飘摇，她亦是其受害者，经历过比杨三司三客黄崖更折辱的祸事。

    一连几日足不，闭关苦读。月历考当天，明月发挥正常。章句经义已然烂熟于心，盐务论等文章对初涉政论文的她来说有很大难度，能解释通透即可，还不到举一反三。

    翌日金翎园便公布了月历榜。由往上数，数到坎才见到了倪明日三字。排行乙字榜第十五。

    月历榜分甲、乙、丙三等榜，甲字榜为获优者二十人，乙字榜为合格者二十人。丙字榜为不合格者二十四人。

    金翎园共六十四名学生，倪明月初次月历考正于间位置，不上不，不起波澜。

    其余一院的三名禄生只有朱望经一人乙字榜，位列第十九。其余公孙悭、杜行二人均在丙字榜游。四人竟无一人甲字榜。

    这成绩不看也罢。

    诸君请看甲字榜排名，已有两月没变更了。人群嘈杂闹。

    看来看去也就萧昂、丘明慎诸人类众，你往那乙丙二榜去看，有几个的尖？

    还是准备接来的大叶坛吧，听说今年新招了几

    个禄生，不知又能些什么稀奇人。

    金翎园的教学为一州之冠。虽同丽城，倪明月却从没涉足金翎园所在的城北钗奁山。毕竟从未梦想过能遥不可及的官办学塾金翎园。

    但自来了一州最级学塾之后，才开了界。园并不禁止学生私抱团，反而很鼓励学生扩大社，并称此为大叶坛。

    原是钗奁山盛产衡州府特大叶茶。每每清明前后，雨滋养，忽如一夜间，漫山遍野发满新茶，碧海滔天，生机盎然。

    金翎园第五任园陈也首开大叶坛传先风，于清明时率领诸学生停课三日前往山采茶宿。白日教诸学生劳作农事，傍晚开坛授业传解惑。

    并令诸学生谈论今日所得悟，以大叶茶为题诗、词、歌、赋、杂文小品等文不限。三日大叶谈过后便能汇集一本《大叶坛

    文集》，行发于衡州府，向父老乡亲汇报今次金翎园成绩。

    历届《大叶坛文集》都收录衡州府府志，其一二萃文章实值得一观，众者也广为衡州府人人相传。

    自第五任园开创大叶坛以来，如今更迭三代园，现今已是第七任园张璧成在位。大叶坛也由当年的采茶农事集会大叶谈演变为如今诸学生的社形式，定期组织集会，相互取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