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人

    电梯时，任元的手被小白抓麻了。他又不敢突然回，因为抱着他的手在打盹。

    小脑袋一一的，活像上课偷睡觉的坏小孩。

    走了。任元敲敲她的额：到了。

    啊，走，走，立刻走。

    小白突然惊醒，但又停在原地不动。

    怎么？不愿意？任元回过，看见小白抿着嘴，一副言又止的纠结模样。

    两条细眉本就秀气，此时皱在一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苦恼。

    任务，很难？小白努力说清楚，话音生涩，支离破碎地拼凑问：你会死么？

    任元一时间没了话，不知是气是笑。果然只有弱智能问这弱智问题。

    我我不笨

    小白一字一顿，用尽了力气说清楚。她的小手从袍里伸来，小拳攥得很。

    任元还当这天使耍要揍他。

    哪想刚伸手掌抱住她那只毫无杀伤力的小拳，她就摊开了。

    是两纯白的羽。

    保护你。小白很不好意思，还有些心虚：这个，不会死。

    任元知天使会各治愈系法，可从没听说它们的羽还能当护符。

    这片你收好。任元把那羽笔还给小白。

    不要，我不会死。小白用手推。绵绵的没力气。

    任元轻轻地笑了：笨，这是你的羽笔。你刚刚自己说喜要走的。

    啊！

    小白呆滞片刻才明白，小脸变得通红，从任元手里抢回去，却不是当宝贝收好，而是想藏起来，指不定回去还要毁尸灭迹。

    活像错事不愿面对的小孩。

    笨。任元第一次觉得任务还不算烦闷枯燥。

    他冲小白招招手：走了，任务。

    -

    电梯时手术室的急救灯正亮。

    老少不同的声音织在一起，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叹气啜泣，总之不好听。

    任元觉得厌烦，想起捂小白耳朵时，发觉小姑娘正在盯着走廊里一个来回踱步的漂亮女孩，目不转睛地看。

    女孩在与人报噩耗，不断绕手机挂坠的小玩偶发沙沙的声音。香槟的手指甲闪闪发光，和她的晶手链一样耀。

    女孩穿着短短的格裙，与虚区袍的行相同。

    任元发现小白悄悄提起及地的黑袍，来，仔细看两又失落地放回去。

    别瞎看。你大就好了。任元忍住笑，揪小白的发：要找任务目标了，别墨迹。

    电梯没法准传送到目标边，若是人多，还得找一会儿。现在人越来越多，犯的罪行也多，总有业务不熟练的死神找错人，勾走灵魂后又回去，这才有了回光返照。

    任元习惯留富余，今天带上小白已经浪费时间了。

    任元对新生一天的天使要求不，能不拖后就行，但小白给他指了指楼的某一：那里，有人。

    住院15层东的单人病房。

    刚靠近就能到的怨气愤恨，远比灰蒙蒙的天空更低沉。

    躲开。任元抛任务书，镰刀将其斩断，病房门被刃风开。

    小白看得呆愣，任元停了半步，把她被起的袍好。

    病床上人手握一把裁衣剪，将满床衣服剪得破破烂烂，一边剪一边愤愤地骂：又给我买这衣服！混，骗，反正我也活不了，大不了一起地狱。

    小白被任元往后，唔地一声很怕。

    那人发现他们了。

    了，竟噗嗤一声笑来：你们是在玩惊吓游戏吗？那俩骗了多少钱，请你们哄我开心？老才不要他们假好心！他们以为这样我会开心，我就开心了吗？烦死了！给老！

    虽然这人一一个老。但床写着：邱，女，18岁。

    任元打量四周，发现床柜有很多礼。其一张贺卡写着邱17岁生日快乐，一个八音盒写着16岁生日快乐。并没有别的凶，不像是犯过命案的危险分。

    任元冷眸看着邱，她还在笑：瞪老嘛？你以为你得帅老就不骂你哦？反正老要死了现在杀了你也不亏知吗？

    锋利漆黑的镰刀瞬间勾住邱苍白的脖，任元淡漠问：我是死神。你知自己犯了什么罪么？

    你他妈

    脏话未，镰刀已然。没有血，却是骨般的空虚与疼痛。邱只觉比手术痛几千几百倍，险些没上气来。

    是哦，我病了那么久，不死才奇怪吧。

    邱好像还没有即将死亡的真实，看看任元的镰刀，又探看任元后的小姑娘。

    小白觉得这把黑镰很可怕，慢吞吞地走到任元

    邱指指小白后背袍鼓起的一小块，取笑说：那她是你的小跟班吗？怎么还背着书包，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不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