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小白

    任元在凉地板上喝了一夜的酒。

    天刚破晓，他就给小姑娘上死神袍，拎去找西林。

    办公室的门险些被任元一掌怕碎，西林小跑着赶来开门，忍不住抱怨：虽然上班时间是八整，但并不是谁都像您一样岗敬业，准时准的工作狂。

    如果你们晚上能少在床上鬼混搞，就不会有不完的任务。任元刻薄地训斥完，才记起正事。

    他把黑漆漆一团的小姑娘往沙发一丢，焦躁：立刻联系大天使把她带走。我拒绝照顾一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弱智。

    这不是穿的好的么？西林废了会功夫才找到那一小团天使。

    任元冷哼：这是我给她穿的。

    哦？您竟然给她换衣服。西林别有意地看一任元，最终贼胆包天地打开死神守则，指那行加加重三个叹号的警告。

    你当我是禽兽？任元面不改地唤镰刀砍碎守则。

    我只是好奇，行刑人犯了罪，会由谁来判刑罚？西林举起双手投降：别动怒。昨天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大天使，但没有回音。几十年前首席就离开虚区去找了，您再等等。您不相信我们这群死神，还不相信首席么？

    他最好能找到。任元收回镰刀，顺手拿起办公桌上的咖啡方糖。

    任元轻轻一抛丢给小姑娘：或者找个靠谱的人把这只弱智教会。

    西林觉得教会弱智很难，找到任元觉得靠谱的人更难。

    小姑娘赶跑过来接糖。她穿着任元的袍，迈开就往前摔，兜帽飞落，一纯白的发。

    西林为难说：恕我直言，她的病不是智商，而是白化病。

    西林去柜里找了本天使百科。回来时发觉小姑娘赖在任元怀里，声音也变得温柔许多：新生的天使只是预备役。她们还要抚999个不甘死亡的怨恨亡灵，才能被称作大天使。那时才会拥有白发。天使新生后会渐渐恢复人间时的模样，约一整天便可帮助死神工作。

    此时过去了一夜。她也就和幼儿园小仔差不多。

    任元猜她大不到哪里去，直接问：虚区有幼儿园么？或者是家教师？

    之前有个总是迷杀学生的教师，因为犯了同人间同样的罪，五十年前被您刑切断扔死海了。西林无奈苦笑：虚区只有死神培训讲座。您如果实在没法接手，我把她养在办公室，谁接了任务就让谁带走也好。

    不行。

    任元对这堆满任务书的办公室就烦。怎么看都不像小孩能健康成的环境。

    那您要怎样？西林耸肩挖苦：除了我，还有谁更值得托付？恕我直言，您这般难伺候，虚区也不是当年属于您的国度。

    给你这个犯罪者么？我怕你把她的手指房私割来成收藏品。任元毫不留地反击。

    我对未成年可没兴趣。西林面极差：况且我现在是死神，说明我在认真反省赎罪，绝不再犯。

    每个死神都这样说。但每年我都要刑几十上百个不知悔改的垃圾。

    在西林恼羞成怒之前，任元沉脸说：你现在的首要工作就是联系大天使和首席。我记得虚区惩罚条例第一条就是办事不利。

    西林被威胁得毫无办法，只能一气，微笑：那您要去收魂了么？请在这里登记，还有您的搭档名字。

    对了。他还不知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任元低询问，可怀里的小姑娘只是眨着，大大的睛满是无辜和懵懂。

    记不起来？还不会说？任元拿过羽笔，让她自己写。

    小姑娘摸了摸羽，甜甜地笑：乎乎的，好喜。

    任元抢过笔，写上自己的名字，搭档写小白两个字。

    等她记起来太麻烦，还不如他现取来得快。

    我喜。小白嗯嗯地。

    喜就收好。任元摸摸小白掉了许多的小翅膀，也不抬地吩咐西林：这个我拿走了。

    您请随意。西林哪敢对刑人说不，将那罐咖啡方糖也递过去。

    任元皱眉：这个不行，坏牙。

    喜。小白小声说。那个罐小小的圆的，还很甜。

    任元不给，她就伸手要。他拿，小白仰起唔唔的叫，两只手在空晃，几乎要从他怀里去。小翅膀一抖一抖的，可惜不会飞。

    行吧。任元怕她把羽全抖掉了，找张白纸倒方糖，罐她怀里：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