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笼

    她的声音小，也小。窝在黑袍里小小的一团，还没任元拎回去的酒惹。

    在这等。

    任元把她放在一楼角落，找过期八年的罐和猫粮。虚区的东西很少坏，至少模样不会变。

    天使虽然脆弱，但也不会闹肚。

    任元用镰刀起开罐，往她面前倒了整整一碗猫粮。

    小姑娘被吓了一，好像任元投毒似的一动不动。

    吃就吃，没别的。任元被她这无辜可怜的神看得心发麻，他拿起一只空酒瓶说：这个？

    他还十分贴心地把酒瓶碎，满手玻璃渣。他的掌心苍白，被刺破的伤冰冷的红。

    唔，唔。她立刻抓起一颗猫粮往嘴里。

    任元洗净手回来，小姑娘正乖乖的，一颗颗地吃猫粮。

    咔咔的咀嚼声很轻，腮帮鼓鼓的，像是只屯粮的仓鼠。

    鬼使神差的，任元戳了戳她的脸颊，挑？不对胃？

    呜哇

    小姑娘受惊般往咽，一噎在咙，又不敢咳。挠着脖在地上来去。

    她得满地都是，整齐排布的空酒瓶一排排地倒。

    任元怀疑他带了只保龄球回来。

    -

    西林的办公室很大，很挤。除了只增不少的任务书，还有各帮助死神收魂的。

    他被任元的镰刀勾住帽兜往外拎，脸上的怒意一忍再忍：这很危险。

    我听说，死神和天使都不会死。任元耸肩说：我带了只天使回来，拿给我。

    西林惊讶得跌了一，转去柜找东西。

    天使和死神差不多，不用吃。西林找了半天也没有天使专用，才从任元的命令恍然大悟，拿了本《天使指导手册》给他：虽然这些年都没有新天使，大天使们也去了别寻找乐园，但它们仍是个好帮手。

    死神收魂时会遇到麻烦。不甘死亡的灵魂留人间，甚至被邪气污染成了妖鬼怪之类的东西。每年都有在人间惨败受伤的死神。

    如果有天使能完成他们的遗愿，安抚亡灵，死神的工作就会事半功倍。

    我不需要。任元眉都没动一，他扣指导手册，拿起一本寓言故事。

    三语教材，字大图多，很适合给那只唔唔叫的小东西。

    这个不是天使吃的。西林伸手讨要。

    她吃猫粮会噎，喝会呛，还不会说话。任元立刻攥书，语调冰冷：或者送给你当帮手？

    这就不用了

    西林针扎般收回手，勉解释说：天使也是人间的灵魂，怎么不会说话，还不会吃饭？要不你拿这个走吧。

    西林拿一个纯金的大鸟笼。应某些女死神的要求，特意改良的款，可以制住很多不安分的鬼怪。

    之前传闻天使都死绝了，你这只是特例，还是提防些好。西林认真：可惜首席不在虚区，否则还能问问他。

    西林自认用不到鸟笼，但他不喜空手而归。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群不靠谱的大天使，把小姑娘关在笼里也好，省得把屋折腾得一团。

    门外不远，有几个少年模样的死神围在路边哨，似乎想把某人往角落里带。

    任元懒得多看，反正不用多久，他们就会为不学无术付代价。

    几步后，一只暗淡的光环咕噜噜地到任元跟前。

    他暗了一声不可能，回一看，两只小手正奋力剥开人群，依稀羽凌的小翅膀。

    任元左手拎着鸟笼，右手执镰，勾起少年们的衣角扔天际。

    被团团围住的小姑娘啊了一声，才记起捂被扯开的领。

    跑什么？任元愠怒问。

    他有锁门的习惯，小姑娘的脚踝红，不用猜都是翻窗来的。

    小姑娘呜呜啊啊了半天说不话。

    任元拿起光环，啪叽一拍她脑袋上，话不会说，却会跟踪我？你是刺客么？

    我我会

    她挤生涩的字音，努力调整光环的位置，我怕你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