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不安

    唐文绪连着几天没上朝，每天呆在后院，人们见状，虽然奇怪，倒也没胆在院里八卦，依然该什么什么。

    最胆战心惊的莫过于蓉姑，生怕两人枪走火。

    蓉姑挑了个唐文绪去棠院的时候，很隐晦地同李知意提起了这件事。

    孙先生说，夫人这一胎要更小心一些。

    虽说有了三个月，但侯爷还是那勇猛的，还是小心为妙。

    李知意有尴尬：我们没有同房。但是对上一个素了许久的男人，即便没有到最后一步，她也没少被折腾，一双素手有时累的书写都无力，昨日收到家信的李临还奇怪，女儿有之后笔迹都不肖他了，生生柔了三分。

    蓉姑观察着李知意的神：侯爷年富力，怕是忍得辛苦。上一回惹得唐文绪发火，差令两人闹了矛盾，蓉姑不敢再自作主张，即便问起来也是小心翼翼。

    蓉姑，你的意思和顾虑我明白。蓉姑怕的无非是唐文绪力没发，去外边找女人，既然如此，不如自己准备几个知心知底的，有备无患，这也是多数妇人的手段。

    先让我想想。

    蓉姑见她没有面不虞，放了心。她对李知意多少了解一些，是个心里通透的主，不会因为喜就蒙了。在门大院里，对嫡妻而言，丈夫的喜可以是筹码，但不能是依赖，那样代价太大。令人唏嘘的例见过太多，她也同李知意说过不少。

    李知意看着蓉姑走门，才收回了目光。

    她想起来一件事。邢嬷嬷和关嬷嬷还乡时，她也到了学家的年纪，如何理事务只是其次，主要的是学习夫妻相、妻妾相、打理丈夫的后宅。娘亲想亲自教她，但是洛州那边在得知两位嬷嬷走后直接派了蓉姑过来，并着的还有一封信。她没看过信，娘亲似乎有些难过，但是自那以后娘亲不再手，把她由蓉姑教导。

    后来，她慢慢想明白了缘由。洛州本家的辈，并不想她学了娘亲。

    她的爹娘得到现在的结果不容易，尤其是勤哥儿生前的几年，家族和辈的阻力很大，娘亲还差背上了无善妒的罪名，刚开始二人扛了来。后来爹爹朝堂的权势涨船，地位渐渐稳固，而洛州本家式微，爹爹在家族的话语权也相应大了，族才不再那么势。

    窦初开时，她也曾闪念，若她如寻常女，会择一位门当对的郎君共结连理，似父母那般，执着一人，共尝甘苦。她清楚不可能，蓉姑一遍遍的告诫，她以为然，奉为圭臬。

    那现在呢？

    她脑海闪过一些片段。

    假山见到他那一瞬的心安。

    他第一次为她折梅的鲁笨拙。

    他说相信我

    他说喜你的一切

    她无法怀疑他的赤诚，也无法抹杀每一次的悸动。但是之后的路，她该怎么走，是止步于此照预设的轨，还是向他迈一步。若是这一步踏错了，她还能收回吗。

    冬末初的院还是有些萧索，雕木窗的常青盆栽透着没生气的暗绿，细小的叶沾着漉漉的化的碎雪。那窗开着一小小的隙，一小片安静的侧颜。

    唐文绪屋时，见到的是李知意有一没一地抚着小腹，垂眸看着窗，好像在思索，又像是放空。

    他有意重了重脚步，见她抬起来，才走过去将窗关了。

    回过见她脸上带着怪异，倒有些不自在起来：妇不能常常见风。

    怎么了？

    若是觉得动，让爷香一个作为奖赏。正经了没有几秒，唐文绪又破了功，开始胡搅蛮缠。

    外间的丫鬟们忙里忙外开始摆膳，对里间的形视若无睹。李知意的不知不觉间渐渐被唐文绪练厚了，脸不改地：也该用膳了，一会儿侯爷同妾散散步吧。

    这几日里，李知意即便没叫上他，唐文绪也会陪她饭后散步，李知意主动开倒是一回。

    夫人诚邀，却之不恭。

    两人慢慢用了膳，穿的和和一，慢悠悠散起步，丫鬟婆远远跟着，二人独时唐文绪并不让上前打搅。

    侯爷这几日怎么不上朝？李知意说起了别的。

    你今日就是在想这个？唐文绪笑：我以为夫人还要再憋几天再问。

    李知意知他吊人胃，但还是咬了钩。

    几天？侯爷还要赋闲几日？

    不好吗？可以多陪陪夫人。目光落在她小腹上：还有孩。他算了算，成婚小半年来，待在府的日确实少之又少，更没有过这样悠闲散步的时候。他从来不让自己闲来，久而久之以为激和烈才是生活的常态，却不想这样悠闲的，什么事也没有，什么也不用担心地散着步，也很好。

    李知意看他神，分不清玩笑还是真话：自然好，只是侯爷天天待在后院，不怕把这景看腻了。

    二人不知不觉走到了梅园外，满园梅已经开尽、落败，只剩零零星星的几朵，倔地缀在枝。

    李知意驻足仰望，看着那枝孤零零的梅在微风轻轻摇摆，纤弱的仿佛随时要坠落。

    唐文绪也停了来，他脚一，掠上枝，瞬息间又落回原地，手上已经多了一小枝梅，那朵梅孤零零的，但是凑近了看，倒是开得正好，一片都没少。

    他将梅簪在她发髻边上：夫人，有堪折直须折，你说是不是？

    李知意抚上发髻，小心翼翼摸了摸那朵的红梅，手上便染了丝丝缕缕的梅香，那香多停留一分，她便觉得自己多沉溺一分。

    她和唐文绪想的不一样，他及时行乐，她想细，常开不败。

    他们本就是两人。但是喜这回事，好像，确是无法控制的。

    你在想什么？唐文绪见不得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便伸手将人拢怀，传递着自己的温：我想知。

    李知意眨了眨，她无法望着他的睛，生怕沉溺，便逃避似的偎温的膛，让熟悉的气息将自己包裹成茧，偷取片刻安宁。

    她的声音低的像是自言自语：从十岁起，我所学的就是如何一个侯府主母，我应该为你纳妾，即便你别的女，也不能妒忌，善待庶。但是，我的父母不是这样的，我娘亲会明晃晃的妒忌，别人让她劝我爹纳妾，她就把这事丢给爹爹。

    说到这儿，她笑了笑：我知我不能像他们一样，所以也未想过。

    李知意慢慢离开那片膛，抬看着他的睛，一字一顿：我心悦你并不是被他问羞急时的承认，而是坦诚的宣告。

    仿佛四陷一瞬宁静，又随着他心的加快恢复正常，一切不过错觉。即便是第一次从她听到那句喜，也没有现在来的震撼。

    唐文绪看着她角微勾，从容却无奈，心便跟着一沉。

    他熟悉这个表。心里有个声音叫着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