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馈

    上午给唐家辈敬了茶。宣武侯府一大家一起在前厅用了顿午饭，老夫人就把孙媳妇单独带回了自己的院说话。

    老夫人的院雅致古朴。看起来年不小，似乎经历了几十年风雨，从未翻新过，一石一木都显饱经风霜打磨的样，与宣武侯府其他院格格不。

    这院很旧了，对吧。

    李知意回：祖母的院古而不旧，别有雅趣。

    老夫人笑：你是个可心的，又知书达礼，文绪娶了你是他的福分。

    李知意垂，作害羞状，却不想因低的白脖颈上，了一枚拇指大小的红印记。因这印记太靠后，不低看不来。

    老夫人也是年轻过的，哪能不知这意味着什么，于是嘴边的笑纹更了：知意呀，文绪常常往雁西跑，往常总是不着家，虽然他有自己的事要忙，但是如今成家了可不能那样了，你说是吧。

    李知意觉得老夫人有所暗示，但却不知老夫人所指为何，只能顺着她说的附和地。

    老夫人故意慢了脚步，：你们现在新婚燕尔，正是里调油的时候，你呢，想办法留住人，早给咱们唐家开枝散叶，有了妻儿，他也就着家了。

    原来老夫人是想抱曾孙了，李知意一时语，她实在不想再验一次昨晚的觉，那人在床榻上凶狠狡诈，一外人里温柔也无，得她又是痛又是难捱，现在边都还着。

    但是对于老夫人这么明显的暗示，她总不能回绝。

    李知意乖顺地回：孙媳晓得。

    老夫人笑着拍了拍李知意白的手：其实今日祖母把你叫来还有一件事。

    老夫人让李知意先在屋里坐着，自己去了里间，李知意喝了半盏茶，老夫人才捧着一个小匣来。

    匣看着是件老件，上的漆已经掉了个七八，被摸得油光，可见是经常打开的。

    这是两把钥匙，一把是侯府的，一把是大房的私库，私库里装的都是你婆母的嫁妆。她去的早，大房私库一直由我着，现在都给你了。

    李知意站起，回绝：这祖母，这样是不是不太合规矩。

    理说库房钥匙是掌了馈之后才能拿着的，她刚门第二天，还是两抹黑的状态，老夫人怎么就了库房钥匙过来。

    老夫人却混不在意：怎么不合规矩，以后馈也要慢慢到侯夫人手里的，只是你刚门还不太熟悉府事务罢了，你先着库房钥匙，这没什么妨碍。

    虽然心有疑惑，但李知意还是不想悖逆老夫人的安排：是，知意听祖母的。

    孙媳妇乖顺，老夫人也满意，：午祖母让家把账册拿去给你，你先看着，对手侯府事务有什么疑问了，只来棠院，祖母空着呢。

    李知意没再发表旁的意见：多谢祖母。

    老夫人虚扶她一把：好孩，这些虚礼给外人看便是，自家人面前不用这么讲究。

    老夫人又拉着李知意说了会儿己话，到了自己午睡时间，便将她放回去了。

    李知意迈着小步慢悠悠地回到院，还有一个大房事在等着她。大房事年纪在四十上，模样瘦，留着短须，看着还算神。

    小人王暾，见过夫人。

    李知意早在院时就得了阿兰消息，于是不不慢地打量了他一：你就是王事，有什么事？

    回夫人，侯爷吩咐，以后大房的大小事务由夫人定夺，这些是大房这几年的账簿，请您过目。

    看着面前几本厚实的账册，李知意有些疼，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那人故意折腾自己了，还是说祖孙俩心有灵犀，专门挑的同一天。抱怨归抱怨，总归她很快有事要了，不用天天闲着没事，忙一些也是好的。

    她随手翻了翻，还好，因为那人常常不在府，账目项都是固定，项还算简单。

    王事，大房是不是有个私库？

    王暾愣了愣，收到李知意询问的目光，才一叠声应：有有有，只是您怎么突然问起私库来了。

    私库应该有清单吧，我想看看。

    有的，您稍等，小人这就去拿。

    差个人去就是，你随我去一趟，我想私库看看，顺便清一数目。

    王暾有些吞吐起来：夫人这恐怕

    怎么了？

    王暾脸上有些尴尬：大房私库装的都是大夫人留的嫁妆，不能随便，得有钥匙才能开，还请您见谅。

    李知意：这不打，我有老夫人给的钥匙。

    王暾里划过一丝惊讶，又显为难的模样：夫人，库房久未打扫，积灰有些重，不如等小人派人打扫一番，您再去清也不迟。

    李知意想了想：那便算了，你先派人打扫净，过几日空了我再去看看。

    是，夫人。

    王暾离去，李知意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了来。她一目十行地看了几页账簿，便放了回去。这账簿很简单明了，她一时倒是发现不什么错，得细细研究一番。

    一直在侧安静看着的蓉姑这才声：夫人，院里的仆婢有小心思的不少。

    李知意叹了气：侯爷常常不在，老夫人力有限也无暇顾及，这些人一个个就耍起了猫腻。只不过，有的想的是钱，有的想的是爬主的床而已。李知意想起昨晚上来，心里冒个古怪的想法，既然婢女想爬床，让她们爬好了，省得来折腾她。

    蓉姑提醒：夫人刚接过大房的事务，未立威信，不宜大惩大罚，落人实。

    李知意收起七八糟的想法：这我知，但这规矩得先立起来。

    午，李知意睡了个午觉起来，院里的仆婢们也到齐了，李知意还没到，大家切切嚓嚓低声讨论起来，起先只有两个人，后来这范围越来越大，一群人站在院里嗡嗡嗡。

    夫人来了不知是谁低声喊了一句，大伙都噤了声，悄悄朝新的侯夫人望去。

    只见她脸上犹带睡醒过后的红，一张圆鹅脸白里透红，如珠似玉。上云鬓倾斜，只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玉兰簪。一红襦裙，将专属于妙龄女的鲜活气质推上了极致。

    她往那一站，红微抿，严肃的派让底人不敢轻忽。

    你们之，有谁是事的。

    一个材壮而微胖的嬷嬷站半步：回夫人话，平日里侯爷不在家，院的琐碎事务都是婢着。

    你是张嬷嬷？

    正是婢。

    正好，我立的规矩，正需要一位震得住人的来监督。

    张嬷嬷没有多话，甚至也没抬：婢遵夫人命。

    阿兰

    阿兰走上前来，拿一张纸，清了清嗓，就着纸上的容宣读：即日起，在位不勤者、妄议是非者扣十分月例；主命不从者扣半数月例；欺媚上者罚一月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