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我不认识她

    照理说，以舒笑如今的咖位还够不上单人的休息室，可顾总想和舒笑私聊聊，小徐便只能狐假虎威申请了一个。

    只是门被缓缓带上时，他觑着闭合的隙挪不开，一颗心七上八得犹如飞虫扒在窗边撞。

    在门转了两圈，发间的手指不知又薅多少珍贵的发丝，他咬咬牙，耳朵摊平成扇，半个严丝合的贴伏在门板上。

    也不知是不是吉佶的施工质量太好，屏气听了快有五分钟，屋仍是一片安静，没有半声响。

    舒笑自是不知门外趴了只谛听，他犹自沉浸于试镜的剧，一时难以从低落的绪自己，周被淡淡的郁绝望所笼罩。

    尾洇着团团绯红，即便被浸了卸妆的化妆棉过，也没淡去半分颜。

    本来也没什么修饰，拭完一圈，不过是少了些人工添加的彩，反倒显得那张玉的脸更透白了些。

    涂抹的发胶失了作用，有几缕黑碎发垂落鬓角，上他发红的眶，勾勒得他如晶雕饰般脆弱又生羸。

    漂亮的眉落另一人，他跷起二郎，好整以暇地看着舒笑。

    看他收拾完自己的脸，又将手放到了收的腰带上。

    可惜，臆想的人脱衣就止于此，舒笑像是突然从沉思反应过来，那双光潋滟的眸落在他上，你怎么不说话？

    夹在两指间的星星将要燃尽，顾海成放撑在额角的手，弹落烟灰：光顾着看你了。

    对顾海成诸如此类的暧昧之语舒笑早已免疫，他轻轻一笑避了开去，倒是有些好奇：你今天带来的那人是谁？

    话一，他便暗自懊悔，在如人私语的调笑后跟上这么个问句，难免让人想非非。

    果然，顾海成沉着端肃的脸漾开来，狭的尾挤几条细，玩味：怎么，你吃醋了？不等舒笑抻了脖反驳，他敛了笑正：有人指定他男二号，我只是代劳带他过来而已。

    舒笑却是不信：他不是你的人？几次见面，那孩都缩了半个躲在顾海成后面，显然对他的依赖很，绝不是什么陌生人。

    顾海成嗤笑：一个小玩意罢了，谈得上我的人？

    燃尽的烟在玻璃缸里捻了捻，火星湮灭，只留一堆灰烬，舒笑落于其上的目光被顾海成的声音唤回，只听他淡淡：你别看他年纪小，又没什么声音。他可比你放得开得多，也比你聪明得多。

    话意有所指近乎明示，舒笑偏过，默不作声。

    顾海成自然也熟知他，不过习惯地提一嘴，并不期待他哪天就转了。

    第二只烟燃，他顺手指了指舒笑：衣服不换了？

    舒笑上明显一僵，条件反地将手重新搭上腰带。

    吐的烟雾缭绕，轻棉舒缓的鼻息间充斥了尼古丁的辛辣味，顾海成知，这些年舒笑变得越来越厌恶烟味，他对一切味和声音都很。

    可那又怎样，他眯着满意地笑起来，现在的舒笑是不会、也不敢对他说半个不字的。

    在他直盯盯的凝视，舒笑果然没多久便低了眉，顺从地扯开冷冰冰的金属扣环。

    他还穿着戏角的衣服，未改动过的劲装在他上稍大了些，全靠半掌宽的束腰带箍几分英飒之气来，也将他本就偏瘦的圈的薄如柳叶。

    伶仃细腰在腰带除的一瞬便失了踪迹，掩在宽大的衣袍之，舒笑没有去解纽扣，衣摆翻上先是钻脑袋，而后一把从背后将衣服拉扯来。

    底层压得皱皱的T恤衣角被带着卷起，卡在腰上方的凸起骨，向延伸微微凹陷的腹沟，以及贴在骨上线条畅绷的薄薄肌。

    比后镜上的补光灯还要白亮剔透。

    还不及细看，便一闪而逝，重新被衣摆盖住。

    顾海成尖撑了撑后牙槽，沉的眸加黑，哑了声音，阿笑，只要你愿意，这个男二号的位置变一变也很容易。

    舒笑挂衣服的动作一滞，全竖起戒备悚然的疙瘩，慢慢地回转，示弱又讨好的笑：我、我们当初说好的。

    旖旎思被他这副扫兴的样褪去大半，顾海成怫然不悦，行了，我没忘。

    锐利的眉峰上挑，他如鹰喙，提醒舒笑：这次是你违反了我们的约定，非要来这剧作，演个什么边角料的角。说到这事他便愈发来气，语气严厉沉，如果试镜没通过，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拍广告去。

    舒笑闷闷，对于试镜的表现，他其实也没多少信心。

    他刚场就被顾海成带走，当时整个片场鸦雀无声，到现在，他还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穿的那双丁靴踩在木地板上，哒哒嗒的声音。

    想来是没什么戏。

    他忍不住丧气灰败地黯淡来，是以听到顾海成的提问，一时还有些怔愣。

    我倒是奇怪，你是怎么想来演这剧的？因为路？

    停滞的思维转不过弯，舒笑呆呆重复：路？他歪了歪，是谁？

    顾海成蹙眉打量，目光逡巡着由至上，最后定格在舒笑那张写满了困惑的脸上，寒着声音：在这给我装傻？

    察觉到顾海成神不善，舒笑嗫嚅了一，没有回嘴声。

    等亮起的手机屏幕递到前，他撇嘴角委屈地接过是一张照片，一张分明是他自己的脸，却毫无印象的照片。

    前两天还传绯闻闹上搜的人，你难要告诉我你不认识她？

    舒笑瞪大了睛看得仔仔细细，很快发现不对，这照片的角度好奇怪，还有其他的吗？

    得到顾海成的颔首后，他指尖动着往后翻阅，连续几张相同背景不同角度的照片一一展现在他面前，那张没有印象的脸也从模糊变得清晰，直至恍然：

    是她啊。

    舒笑指着路被清照放大数倍的脸，我见过她一次，但不是在这里，也真的不记得怎么会被拍到这样的照片。微微向上抬起的眶里，黑与白的界限分明，显得无辜的很，不会是合成的吧？

    顾海成听他见了棺材还不落泪，不禁冷笑，你在哪里见的她？

    我上周不是生病在家吗，她好奇怪，我也不知她是怎么现在我家里。

    大概是小白，顾海成忽略这些细枝末节，扬起示意他继续：然后？

    然后，她舒笑捂了捂脑袋，像是陷回忆，又像是有些痛苦地拧眉，她给我吃了药，还煮了东西后来，后来小白来了，她还和小白说了话。

    漆漆波倏地亮起，惊喜于发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线索，他急急向顾海成求证：她认识小白？

    顾海成无心玩什么侦探游戏，他脸不虞，对舒笑这副装疯卖傻的模样已经忍耐到了极限。

    指节弓起敲着桌面，他回答得很是烦躁：你都不认识她，我怎么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