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

    这次梁石胭选择坐在后排角落，虽然是小教室，后排到前排不足三四米，但前面有人遮挡，能少些尴尬。

    上课铃响前，教室差不多坐满，梁石胭盯着窗外发呆。这栋教学楼外墙布满了爬山虎，外窗架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叶，透过一两条隙能勉看到路上来往的学生。

    梁石胭看得神，直到外赶路的人群散去，她托腮转回视线，上课铃恰好响起。

    踏着铃声来的却不是周蕴之。

    那人将随携带的公文包放在讲台旁的椅上，随后直起腰，两手攥着环视一周。

    面对一屋人困惑的表，他直奔主题：同学们，是这样的，周老师因为一些公事这学期没法给你们上课了。我姓张，张维。

    他在黑板上写自己的名字，接来这门课的实践分由我接替周老师，他跟我接的时候说你们已经学到第四章了？

    第一排立刻有人接话，指上节课的知识。

    张维大致了解后，说：这样，那我们今天就把剩的讲完，然后直接开始第五章。

    没人提反对意见，课程有条不紊地继续。突然换老师，学生最在意的还是考评，张维表示考评方式不会改变，大家又恢复一派闲适。

    整节课来，课堂氛围一般，因为张维的讲课方式偏严肃，和学生互动不多，这节课又在午，除了第一排偶尔附和两声，其余人昏昏睡。

    梁石胭坐在位置上听不去，走灯似的回忆这些日，除了那一个吻，她不得不承认，跟周蕴之在一起很快乐。

    梁石胭绷着劲，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告而别。就算那天闹得难看，她还是把他当朋友，原本想互相冷静几天，趁周四上课的机会聊聊，没想到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卸任了，这算什么呢。

    她在桌打开微信，斟酌再三，问他：为什么不教了？

    消息刚发过去，最上方一个框，显示对方已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的朋友，请你发送添加朋友请求。

    梁石胭瞪着屏幕，一看再看，是被删除好友了没错。以前涂了了举着手机在她前脚，也是同样的框，同样的文字。

    梁石胭心复杂，第一次被人删好友，说不滋味。她都不计较吻的事，也不在意他的笑起来像，周蕴之那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单方面和她断。

    有什么不能说清楚的，梁石胭纠着手指气恼，后半程课注意力更不集。

    3的时候，张维准时宣布课。之前他说两节课间不休息，还有人在底议论他会不会拖堂。现在皆大喜，所有人作鸟兽散。

    梁石胭照样留坐一会儿。角落里，光穿透爬山虎，稀稀落落地映了她半。

    她尤其喜空教室，不像图书馆，需要时刻担心会不会打扰到别人。空教室里，人就像浮在无边无际的海面，安静，治愈。

    就这样坐了半晌，外面渐渐喧闹起来，白板上方的挂钟指向310分，梁石胭就在一片课铃声收到周蕴之的邮件。

    收件邮箱是周蕴之让她申请的，方便课程任务分。她当时提议建群，但周蕴之在这方面比较老派，持用邮件联系。

    梁石胭开这最新的一封，上面写：梁石胭，收到的时候是不是生气的？没生气的话，要不就是你翘课，要不就是我自作多。你哥手段黑，想必有一堆事瞒着你，那我也不介意打这个小报告。我这才亲你没几秒，代价倒不小，你回去替我收拾收拾他，不然等我回来真得和你绝。行了，我这发边疆呢，你别回了，省得我又遭殃。

    梁石胭一字一句看完，心里七上八。这什么意思？周蕴之不声不响离开，原来不是自愿的，是因为哥哥？！所以哥哥早就知周蕴之是她老师！

    她一刹那联想到午的对话。

    没那么小气？好好上课？

    梁石胭跺了脚。

    明明什么都知！暗地里把人赶走了，还装得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