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她把皇上睡了

    次日开晴，船到江宁府，当地官员早等在陆码列队迎接。放望去满地跪得黑压压人。陆靖柔跟着皇帝后上岸，一路连脊背都绷着。

    了船天皇帝远，逛逛秦淮河，也赏一赏船上拉弹唱的貌姑娘。人儿天生就是一幅画，再不能多添一笔一墨。女人最惜人。里选秀女不挑相，她穿越过来就闷在朱墙黄瓦四方金笼里，连个齐整脸儿的王八都碰不见。

    打发人买夜宵，鸭小烧卖、桂元宵、五香糕，揭开盖是腾腾香香气四溢的什锦豆腐脑。

    陆靖柔坐船一路颠簸没胃，这会倒是饿了。吞了半屉烧麦，又要汤喝。民间小吃滋味足，不比里御膳颠来倒去那几样。东西不算金贵，好吃得舒心顺意。南方地，吃辣不生关节病。她吃不得辣也嘶哈嘶哈地吞了两豆腐脑，双喜揪着帕给她泪鼻涕。

    萧阙怕吃多积，想法勾住她在外园里转，双喜在后着肚憋不住笑。堂堂一个司礼监的掌印，一了北京顽童似的，足见害人。

    这边笑，那皇上就来人传信，说是叫去呢。本以为今晚无事可，她兴致囤了半箱话本，预备挑灯夜战。这会来人，心里不耐烦，把粉盒摔得啪啪直响。

    萧阕站得远，目光一寸一寸往镜里挪。生生粉脸，百合髻秋香袄，一猩红脂，嘴艳滴。

    他亲自送她去，丫鬟在前挑着羊角灯。陆靖柔再怕穿盆底，如今也能搭着手走得顺顺当当。

    这就足够。

    到了垂门前止步，他松开手请她，不叫人跟，自己慢腾腾地挪黑沉树影里。温的夜风覆在脸上，把里的悒郁藏得好好的，任谁也瞧不。

    纵然陆靖柔没心，也看意思来：皇帝认真了。

    该不该顺坡驴，她纠结了好几天。这年纪的男孩窦初开，以为认定了就一生一世，其实不然。

    皇上的院里有一株开得正盛的西府海棠。隔着窗棂层层纱看去，投蓬团的树影，偶尔几枝被风了来，摇摇曳曳。这只在北边开，时节也不对，难为他们怎么在秦淮河边了。

    她躺着优哉游哉喝茶啃果，皇上笔墨不停地批折，叫人看不落忍。皇上？她爬起来给他打扇，要不明儿个再看吧，留神睛了。

    她不似别的嫔妃声，看人直来直去，甚至刚学会穿盆底萧阙报给他的时候，他险些没撑住笑了来，大概里的嬷嬷会觉得欠调教吧。当初选秀女是怎么选的？他撑着努力回忆，但过往像飘来拂去的影，连同从前她的形容也模糊了。

    皇上？陆靖柔看他抚额不语，又问了一声。他回过神来，睛正撞上两菱。一瞬间心急血脉上冲，连耳都红透了。

    陆靖柔暗笑，拉拉他的袖，指甲染着寇丹，不偏不倚挠在袖夔龙纹上。

    天时地利人和，她心一横，把皇上睡了。

    指望像电影里上来就脱不大可能，她虽然装得老神在在，里还是个生瓜。不知从前的贵人侍寝怎么个章程，着看皇上。

    这会月上天，帐一落，龙涎香的味愈发，混合着少年人蓬张的荷尔蒙气息。他缓慢地解纽，一袢七八个鎏金的兽。七扭八绕地解开一只，很不容易。

    陆靖柔不用抬也觉得来，那目光像两把烧红了的刀似的，切追着她走。礼尚往来是不是？她也颤颤巍巍开始解甲上的盘金扣。小心谨慎地脱来，随手往外一扬。

    过来。

    脱得赤条条的陆靖柔不敢抗旨。

    脸红什么？他半躺着，笑了一声，近朕近。

    端庄稳重，不能了阵脚。

    陆靖柔告诫自己，然后就被一把了怀里。

    耳廓被住的时候她打了个激灵，它的人很灵巧，不乏谨慎。尖上，抚，的包裹着一切可能的听觉，无限放大。

    绵的呼声伴着莫名悸动从里面开始燃烧，伴着血一波一波加快速度，就快不过气。

    以至于那妙的觉离开耳尖去往别时，她还哼哼唧唧地抱怨怎么没有了呢？

    皇上笑了声，把她抱过来放在上，转手向拈一颗鼓胀的小玉珠，手指略动一动，她就一声。脸上冒细汗，脸颊和微张的嘴红的，满是。

    雪上一尖尖粉红，忙里偷闲起来，可得。

    舒不舒服？嗯？

    舒服啊。她趴在皇帝肩膀上，从鼻里哼来几个音节。

    陆靖柔终于参悟了人的真谛：能就行。

    皇上其实得很不赖，平日板脸，生怕群臣不服气。笑起来才看几分少年人肆意风。

    而且实在是善儿。昨儿半夜被她迷迷糊糊一脚踹了炕，也并未同她计较什么。

    小女替她更衣，昨儿晚上穿来的衣裳早不能看了。右手三个镯好，站起来站到西洋大穿衣镜前照一照。前后都板正，忍冬纹暗绣衣缘，日光底照耀丝线的光彩。

    皇帝一挑帘儿来了，满大汗地侧室叫人伺候洗脸更衣。昨夜佳人在侧，早起兴致颇，兴冲冲爬起来打五趟拳练了三剑，窗的海棠瑟瑟发抖。她侧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哗啦啦的声响。这次祸惹个齐全，虱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她穿过来之后格事儿得还算少吗？

    陆靖柔伸手攫住一块椒盐金饼，发现自己像完毕的母螳螂，大吃大嚼丈夫的颅。这念很是把她自己恶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