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龙过江 番外五 公路

    放电话，他起走到窗边，放款公司的业务已经是东星的主力之一，他们是古惑仔，社会上被人瞧不起的烂仔，髓血，将穷人赌徒得走投无路。

    但若没有制度的允许他们不可能存在，若非社会无法给那些孤立无援的人提供任何帮助，他们又怎会来找黑社会？况且他们利虽贵，却也在合法范围之。

    不过，早几年社团已经大幅减少这些成天闹得飞狗的生意，兴许是刚来行的时候不知被多少人咒过以后生儿没肯定沒，搞得现在有儿后还真有些担心，幸而杰仔那小健康，不将他们气死已经不错。

    他有时候想，这天生反骨肯定是遗传了自己，但那一双无辜的睛却又是阿细的翻版，大还不知是什么路数。

    说是放款，不过是个幌，当初接圳曹四，开始这见不得光的金钱清洗生意，这才是东星社日斗金的买卖，香港旗的娱乐场每日现金额数大，加上荷兰的德雍家，这些黑的数字在国外转几圈成了纸面上动人心魄的金银，他们收取合理手续费用，省了打砸讨债，哭爹喊娘，就是街坊间的碑都好了不少。

    东星并不大范围扩展地盘，只牢牢占着铜锣湾和尖东加上本来的地新界元朗大屿山，甚至收保护费也不过是走个过场，基本上都没加过价。其表面上与洪兴分抗礼，实际上这么多年的累积才刚刚达到洪兴当年蒋天生时期的三分之二实力，蒋天生是个天生的生意人，东星当初虽号称港岛第二大字，但不过盘据一些穷乡僻壤，草鞋与西服，间的鸿沟不可谓不大。

    如今运势此消彼，他们迎赶上，而洪兴也早已不若当年，这才有了真正的分抗礼。

    想着古惑说的事，阿德飞仔等几个当初阿姆斯特丹唐人街的少年如今成了气候，占着地利之便，由尸领着搞荷兰业务，但当初蒋天生在街被几个少年混混打劫不成一枪毙命，古惑找的却不是阿德几个，他没有过问细节，说不定本就是职业杀手假扮而非真正的当地古惑仔。

    尸与阿德失踪难真的跟蒋天生的命案有关？

    他摇摇，没有绪，若是真的那如今敌暗我明，而他向来不喜被动。重新拿起电话，本想打给那老家伙问问蒋天生以前的事，然而忽地看见手机有三通未接来电，大概是刚才与古惑通话时打来的。

    是阿细，眉松开，老婆儿似乎原定便是这两日返港，想到那日洪兴新任龙上位的庆典结束于一场荒诞的枪击他就忍不住想笑，那杀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枪法奇烂，无人丧命，却将场面的飞狗，听人讲陈浩南给保镳扑着在地上，虽只受了伤，却是灰土脸。

    原想和阿细说，顺便好好取笑一番，想想还是算了，才不要在阿细面前提那扑街仔。

    正要回拨，外却传来敲门声，“大佬！”，是乐仔，他是越南难民华侨，当过兵，手狠辣，东星社里数一数二的能打，在自己边也有几年。

    他推门而，面上疑惑，“杰仔打来，但讯号好唔清楚，讲咩坏人？”

    坏人？乌鸦悚然一惊，无来由的不安瞬间占据心，杰仔虽说还小却不会开这玩笑，手里立即回call，但那始终没有接起，打给经纪公司助手，确认不久前阿细同杰仔已经到埠，自己开了车走。

    “杰仔有冇讲其他？”，抑制不住那暴躁，说话间，人已经冲办公室，几个仔都被这炫风般的举动吓了一，一时之间有些征愣。

    乐仔亦张起来，“大佬，咗咩事？我好似听见昂船洲但唔敢肯定。”

    昂船洲？过昂船洲便是九龙，表示阿细是要来铜锣湾而不是回元朗，估计大桥上讯号不好，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有货柜码，若有事，那里确实是个绝佳地。

    会否，是个陷阱？

    保时捷引擎猛然怒吼，像一愤怒的怪兽，乐仔在最后一刻跟着窜上车，

    “调动尖东葵涌能用的所有人，延西九往昂船洲找，很可能有人跟住他们，”，他顿了顿，脑快速运转起来，再度打给古惑，那家伙竟然已在去机场的路上，还真是说走便走，刚好让他延路留意，“大佬，要不要我call杨警司？”

    “妈咪，电话打唔通，”，小男孩甩甩手里的机，“刚刚我听见阿乐叔叔的声，”

    玛莎拉飙得飞快，公路上此刻一辆车也没有，两旁只是货柜码的黄灯光，苏小小全神贯注，箱型车并没有撵上，廓在后照镜，模模糊糊不远不近，如一只幽鬼，也不知怎么今天手机的讯号如此差。

    “杰仔，唔晒惊（不用怕），坐好，”

    她呼语调平稳，压心张，不能让杰仔害怕，

    “妈咪，我唔惊，我留咗message，老豆听见就会来的，妳唔晒惊，“，小男孩似乎以为这只是个有趣的游戏，没有半分慌。

    远远的，空旷的架公路前方忽地有了与静谧相反的视觉刺激，红红蓝蓝闪烁着，清晰地穿透这份不安迷雾，苏小小觉心脏动稳定了些许，是警察。

    车速趋缓，似乎有什么工程正在行，警车横跨左线，一个警服男人坐在车里烟似乎百无聊赖，路障隔挡，又看了一后照镜，那黑箱型车却不知为何已经消失在视线，难速去往码？

    她微微一愣，一颗心放回，真是自己太过？

    “阿Sir，“，那男人好像本没注意到有车来，苏小小喊了一声才抬起车，他脸上挂着一副墨镜，染的金灿略的发，不清楚警队有没有限制，但这造型确实有些特别。

    ”小，前封路了，请往回绕。”

    “封路？没有绕标示啊！”，苏小小并不愿意再掉，后那辆消失的厢型车令人不安，

    那人耸耸肩，墨镜的脸颊稍稍牵动了些许，拉起一个薄薄的微笑，”妳系苏茜苏小？“

    不知为什么，他的气质有些奇异，卷起的警服袖小臂肌肤黝黑，扶在车窗沿的手宽大有茧，她想起乐仔，那男人说过那是枪练得极多的一双手。

    在路上被人认时常发生，就是在东京街都有影迷，她笑了笑，”系，阿Sir，我赶着返屋企（回家）能不能让我过去？”

    他量颇，半俯与她对视，一双遮挡在墨镜之后，但苏小小觉他同时看了一后座，于一作为母亲的自然反应她有些不大兴，然而此时此刻既不想调便只能与他周旋。

    那人似乎极为锐，立时捕捉到她的不悦，他再度微笑，“陈太，仲有十分钟七，到时就够钟撤掉封路指令，妳唔想绕路可以在这里等十分钟。”

    苏小小无奈，然而那人的称呼却忽地令她有些异样，不待多想，他已经转准备走回车上。

    “妈咪，”，后座的小孩睁着一双鬼的不行，他压低了声，“嗰叔叔唔系妳影迷？不如妳同佢讲妳仔肚痛赶着找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