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契约2

    秦赢放茶盏接过纸张，只见纸上写着：

    甲与乙共赴奉天，约定一年为期，期满后甲自行离开，乙不得涉阻挠。空无凭，立此字据为证，乙方署名后，此契约即日生效。

    甲方后已经工整写了锦瑟二字，秦赢斜瞪着锦瑟，原来他早就拟好这字据才前来与自己商量。

    锦瑟倒是毫不退缩地迎上他的目光，不信他不签这契约。秦赢拿起字据便走了门，锦瑟怕他动手脚，便跟着他一同走了去。

    了卧房，秦赢拿自己的印章盖了上去，印在乙方后，锦瑟看了看，：“还是把名字也写上吧。”

    秦赢没好气地瞥了他一，想不到他如此信不过自己。拿起狼毫笔蘸了蘸墨，在红章后面用小楷工整地写了“秦赢”三个字，又了个红手印在上，这才毫无耐心地抓起纸张，还给锦瑟。

    锦瑟抖着纸张轻轻了，待纸上的字迹了之后，小心翼翼地折起来放回了衣襟里，对秦赢说日期他回去再写，秦赢了声好，又说明日巳时去七宿山接他。

    “不行，我还有些要事要理，十日后我才能跟你走。”锦瑟反驳。

    他知瑟儿的病张，可他不能放宁儿一个人成亲，宁儿只有他这个兄了，他要争取这些时日，至少要在走前亲看着宁儿完婚。

    “好，十日后的巳时我会去山上接你，切莫忘了瑟儿的耽误不得。”秦赢。

    “我知，”锦瑟轻叹了气，目光移到他的腰间，：“我的东西可以还给我了吗？”

    秦赢低看了看自己腰间系着的白玉佩，伸手解来递还给他。锦瑟接过玉佩地握在手里，本以为这枚玉佩不知在何时何丢了，那两日他来却看到就挂在他的腰间，才知原来是在他那里。

    了西郊来到街上，锦瑟在街走着来回寻望着两边的商铺招牌，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自己要找的店铺，径直走去，隔着的有栏杆挡着的柜台，依依不舍地将手里的玉佩轻轻推了过去。与那柜台后着老镜的甲老人讨价还价了一番，锦瑟终于答应以一百两纹银的价格典当这枚玉佩。

    抱着一袋银两，锦瑟三步一回地回望着，那当铺掌柜正哈着气拭着自己的玉佩，他离开柜台之前本想对那掌柜说，能不能等他一年后回来再赎走那玉佩，末了还是没有开，人家就是吃这碗饭的，说这话未免太不切实际了些。

    又走了一趟街上的制衣坊、首饰铺和家行，分别置办了嫁衣和嫁妆，银两去了一大半，最后只剩二十两银回了家。

    后续几日，见着嫁资件一样一样运到家，江宁儿不可思议地看着正捧着鲜红嫁衣向她走来的锦瑟，问他这是哪儿来的钱置办这些东西。

    “先来试试嫁衣吧，尺寸若是不合适要抓改了。”锦瑟并不搭江宁儿的话茬，自顾自地拿着嫁衣照着江宁儿上比划。

    “你说啊，这都是哪里来的银钱？”江宁儿抓起嫁衣质问锦瑟，见他皱着眉一脸为难，不由得生几分哭腔：“你是不是去找那个姓秦的了？你是不是去西郊找他了？”

    那日锦瑟与秦赢在屋里的谈话江宁儿在后院听了两耳朵，但是什么原因没有听清，只听到最后那男人说叫大哥去西郊院找他。那男人穿着华贵，一看就是有钱有势之人，她知金大哥生得漂亮，免不得有人心生觊觎，她从小也不是没听过有钱老爷收养娈童的事，但她没想到她的大哥竟会同意这荒唐的易。

    “我不嫁了，我不嫁了还不行吗？大哥，我不能因为这些劳什，睁睁地看你卖了自己啊！我不嫁了！”

    江宁儿晃着锦瑟的双臂，伤心地着泪叫喊着。

    那日在陈留家看到的那些嫁妆，都是些好的东西，陈父还说这只是一批，李家遣来的媒人说等到大婚前一日还会再送来十抬嫁妆。锦瑟看得心直颤，陈家夫妇见过了这样的好东西，陈母又本就不看重宁儿，若是宁儿的嫁妆比这些次太多，那宁儿以后在陈家的日还能好过吗？

    江宁儿也看到了那些红铺盖的家件，看到锦瑟皱着眉忧心忡忡的样很是心，她知他在忧心什么，可是自己手里的老家房契和地契本值不了几个钱，就算她都拿去卖掉也只能值了那张八宝人榻的价格。江宁儿叹了气就把锦瑟拉走了。

    “傻宁儿，你胡思想什么呢？”锦瑟扶起哭在地的江宁儿，弯腰拍净她上的尘土，叹了气，缓缓：“我是去找他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早在我来饶州之前就相识了。有些事只有我能，我也必须去。所以，宁儿，你不要担心我，我一年之后就会回来的。你好好的与陈留成亲，遂了江的遗愿，也放我的一个心结，好吗？”

    “你真的一年之后就会回来？不是哄骗我的吧？”江宁儿睛睁得圆圆的看着锦瑟，噎不止地问。

    “当然不是，你还信不过大哥吗？我何曾是贪图富贵之人？”锦瑟反问。

    “我当然信得过你，我信不过的是那个男的。他以前肯定对你不好，你才会一个人跑到饶州来，这三年连个影都没见过，现在又来找你，肯定没安好心，你万一被他哄骗回去，一去不回来了怎么办？”江宁儿担心的是这个，她对那人印象很不好，就是觉得他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我与他立了字据，白纸黑字在我手里，他赖不了的。你放心，我是好了准备的，不是贸贸然就答应他。”

    锦瑟见江宁儿又想开劝阻什么，但是他心意已定，不想再听什么劝说的话了，便只叫江宁儿赶试穿嫁衣，看看可有要修改的地方。

    江宁儿呶了呶嘴，拿起嫁衣往上样了样，又拿在手里细量着，注意力全被这鲜红的嫁衣引了去，又拿起红底绣金丝卷云纹嵌珍珠坠金穗的云肩，仿佛看到了两日后自己的大喜之日，笑的羞涩又甜。

    锦瑟叫她穿上试试，光看是不行的，说完便走去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