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饶州

    柳枝怒喊着挣脱钳制，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将满脸血迹的岑儿抱在怀里，颤抖着手抚上她惨白的脸，轻声唤了几句“岑儿，岑儿……”，看着怀里毫无生气的岑儿，柳枝抱住她放声大哭。

    另有一群人低着缩跪在一旁，不敢看前这造孽的一幕。为首的三人各有心思，无影不动声地垂眸跪着，李家虽安分跪着，珠却转个不停，想着等会儿如何开脱。另一个秦府人抖如筛糠地跪伏在地，不知是汗还是泪，不停地滴落来，脸的地面印了一块。

    秦赢一一罚了跪在一边的众人，所有与锦瑟逃有关的人，不论是直接还是间接，都受到了暴的惩罚，厅堂里一时间充斥着男人们悲戚的哭喊求饶声。

    “是你走了锦瑟，是你自己的他，你怨不得别人。”柳枝着泪恨恨地望过去，看到坐在太师椅上的男人目一沉，心知这话戳到他的痛了，她嘲讽一笑，脸上的泪痕还未：“你心里有他，却一步步走他，得他宁愿投河自尽也不愿回到这里，和你同。”

    她不会再向他求饶了。她恨自己，是她所托非人，才将自己和岑儿被戕害到这地步。她恨秦赢，刀就在他心着，她定要拼命地到最才甘心。低看着怀里面无血的岑儿，柳枝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拨开沾着血污的鬓发。岑儿若是死了，她也没有活去的希望了。

    “大公！”

    众人见柳枝一副鱼死网破的样，顿时噤若寒蝉，跪伏在地上，一个个屏住呼连气都不敢，生怕秦赢一个暴怒再降罪来。气氛冰冷到极，李贺却突然来叫了一声，爬到秦赢脚边哆哆嗦嗦地说：

    “锦瑟走的那天晚上就是她来拦住了我，支走我……勾引我去红苑，她和无影是一伙的！他们串通好了的！”

    柳枝刚刚的那番话明显就是不想活了，故意激怒秦赢的，李贺见势便将所有脏都往柳枝上泼，助她一臂之力，末了也没忘记为自己开脱求饶。

    秦赢自然是盛怒，一脚踹开了李贺。柳枝地抱着岑儿，抵在岑儿的额上，泪一颗一颗落。听清秦赢冷言冷语说的是什么，柳枝被拖去的时候宛如一个破旧的布偶。

    她这一辈可真短啊，如白驹过隙……真是白白走了一遭。

    三个月后，饶州城郊的一农院里。

    “金大哥！”

    茅草屋里走一个豆蔻年华，俏伶俐的小姑娘，叫住了正在劈柴的青年男，男抬起看过去。他虽着布衣，却丝毫掩饰不了由而外的清雅气质，俊灵秀的脸庞微微了些细汗，一双漂亮的丹凤直直地看过来，让小姑娘羞涩不已，只与他对视了一便迅速地低了，走到男面前，从怀里拿一方绣着并的手帕，抬起手轻轻拭着男脸上的汗珠，却不敢抬看他。

    “宁儿……”锦瑟尴尬地笑了笑，那帕在他脸上找不到重的着，蒙到他睛上了，“我自己来吧。”

    接过江宁儿手的帕，锦瑟自己在脸上了，完递还给江宁儿，江宁儿面桃红地推脱着，不肯接。锦瑟心想这手帕是女儿家的贴之，给他一个男人用了，江宁儿许是不好再贴收着，于是就说等自己洗过了再还给她，江宁儿嗔地跺了跺脚，“哎呀”地叫了一声，扭就跑回屋里。

    两个多月前无端端地生了病，家里积蓄不够，她不得不去集市上卖药材，第一次去赶大集卖东西，差被黑心药贩压价欺负，幸好此时金大哥路见不平而，与那商议论起来。金大哥识货又能说会，讲的那男人一句话都驳不去，最后终于市场价格买她背篓里的所有三七。

    她激金大哥，拉着他回家吃茶，辞让间金大哥上着的帷帽掉落了来，她痴痴地愣在原地，原以为萧神医是她见过的得最清俊的男人，可前这个男竟比萧神医生的还俊。不，与其说是俊，不如说是漂亮，萧神医是颇有男气概的英俊，他是得雌雄莫辨的好看。

    金大哥慌张地捡起地上的帷帽重新上，像是很怕被人瞧见，她执意要带他回家以礼相谢，金大哥执拗不过便跟她回了家。问她这人是谁，她如实的说事经过，也喜地谢过了金大哥，并请金大哥留吃了晚饭。

    晚饭间她打听到金大哥是来饶州寻亲的，可是亲人好像已经不在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她询问可不可以收留金大哥。试探着问了几个问题，觉得金大哥为人正直，不是坏人，便答应了，她又反过来去劝说金大哥，金大哥想了想也答应了，就这样在她家里住了来，一晃就是两个多月。

    劈完柴后又去药田里采收，锦瑟背着一篓白芷回到农院，洗刷净后挑品相好的和一般的，分别用两个竹筛排开晾晒。

    江刘氏坐在茅草屋前的小凳上，一直看到锦瑟的影在来回忙碌着。虽然睛的厉害，看不清楚锦瑟的样貌，但从锦瑟的形举止和宁儿的言语可以得他生的不凡，不像是个村野农的孩，宁儿很是慕他。

    经过两个月的观察，江刘氏发现这个阿金勤劳踏实，着实是个可以依托的，她病痛缠，已是一脚踏鬼门关的人了，若是能得此人照顾宁儿，宁儿半辈也就不用愁了。

    “阿金啊，别忙了，过来坐着歇一歇。”江刘氏朝锦瑟喊。

    锦瑟答应了一声，手过去坐在江刘氏旁的凳上，江刘氏又叫了屋里的江宁儿，两个年轻人并排着坐在她面前。江刘氏握起江宁儿的手，又抓着锦瑟的手覆在江宁儿手上，叠着两人的手，语重心：

    “阿金啊，老江家是祖传的药农，世代以药为生，日过得结结，除了这间院和一亩药田，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老我时日无多了，唯一放心不的就是我这可怜的孙女，自小父母双亡，我那老又是个短命鬼……你若不嫌弃我家宁儿，等她日后再大些，我便把她给你，这院和前门的那亩地就为宁儿的嫁妆一并给你。你可愿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