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

    走御书房时，地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寒风混合着雪粒刀一般直往人脸上刮。

    牧云霁一步步走在上，靛蓝的外袍染了一团团迹，他却仿佛没有觉一样，眉间应景地覆着一层寒霜，神略显低沉。

    所谓的罚，就是领板外加罚俸一年。他肃着一张脸径直走了司礼监，把执刑的小侍吓得脸煞白，天气原本也就冷，那一双拿板的手都在不住地哆嗦。

    不必留手。这里的弯弯绕绕他也懂，一个个都人似的，力控制着叫人看不来，但是此刻他无比需要疼痛来麻痹自己，于是沉声说了一句。

    大人，王爷吩咐要打在您的背，这......？背那可是一不小心要伤着骨的，侍见他这般吩咐，不无忐忑。

    无事。王爷给的教训，这苦他还是吃得起的。

    及至第二日，皇帝陛没有在百官见到牧云霁的影，朝后便问起了边的近侍。

    回陛，牧将军昨日挨了板，现应当是在府上修养。小侍恭声回。

    扶襄持着朱笔的手一顿，神难掩诧异，接着问，为何挨了板？

    回陛，牧将军回京前擅自离营，王爷责他目无法纪，应当严惩，昨日里便赏一顿板，又罚了一年的俸禄。小侍低着轻声把前因后续缓缓来。

    扶襄当即神一暗，敛起眉把手的朱笔搁在了笔架上，人惩罚是要惩罚，但不应该是在自己这个一国之君完全不知的况。

    昨日里....他不由了额角，门外的人应当也是他吧？！不用想也知是摄政王故意引来的，让一个臣亲耳听到他被自己的亲皇叔如此亵玩？！呵，真是天之大稽！

    心气越发不顺，他闭了闭，面无表盯着虚空问，如今人怎样了？

    回陛，昨日行完刑已经酉时，牧将军是被抬到门外的车上送回府的，据说外衣上洇了一大片血，应当是要在床上躺一段时日。

    让御医去将军府看看，闻听此言，扶襄不可避免心脏一缩，赶开吩咐，伤药就从里。

    是。小侍低应。

    今日是肯定不能去府上看望了，昨日里刚大肆罚，今日圣上便亲临问，不仅仅打了摄政王的脸，国家的刑律法规也要失去它应有的威严了。

    明日这个时候，备好车，去将军府。扶襄略一思索开。

    是，陛。小侍应声答，然后弯着腰恭恭敬敬退了去。

    第二日，积雪化，寒气更甚。扶襄披着一件玄的大氅，衬得一张脸愈发致剔透，好巧不巧，他刚踏御书房的殿门，第五便迎面走了过来。

    陛。第五轻挑起半边眉，拱手行过礼问，这是要？

    扶襄回转，淡淡地嗯一声，然后凤眸微抬盯着他，五皇不是还想要打听朕要去哪里吧？

    陛说笑了，臣万不敢如此逾越。他今日穿了一件浅碧的锦袍，发间是一造型雅致的青玉簪，较平日添了几分文雅。

    扶襄不置可否地，接着淡声，那就跪安吧。

    请陛先行！第五从善如退至一旁，眉低垂，嗓音冷冽如檐霜雪。

    等他抬再看过去，面前的人已经步石阶，走在了略显的上。那背影清瘦而，束发的金冠在雪光折耀的光芒，大氅的摆绣着致的金丝纹，随着他的动作一步一晃，在冰天雪地里明媚得如同一幅画。

    第五望着他，良久，低自嘲般轻笑一声，再抬起时，那似是而非的迷恋已渐渐化开，一圈圈漾在幽的波光里，方才那一瞬间的心动也烟消云散。

    你跟在朕后什么？扶襄侧过瞥一后跟上的人，语气有些不耐。

    臣也无事可，听闻牧将军卧病在床，臣便去府上探望探望。第五笑着回。

    扶襄抬起的脚步倏地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他看一两旁正在清扫积雪的人，对后追不舍的人说，跟上吧！

    谢陛。第五边的笑意渐，跟上他的脚步笑，要不臣再给您讲讲赤炎国的风土人？

    ......扶襄想也不想便拒绝了，倒也不必。

    巳时五刻，大将军府。

    牧云霁披着一件单薄的绸衣趴在床上，卧房里弥漫着一郁的药草香气，他的脸上还透着不正常的红，衣裳遮盖着，倒看不背上的伤严重与否。

    那日，你便带着这一伤回府了？晏默坐在茶桌旁，细的手指着一个小瓷杯，面容沉静。

    牧云霁侧着脸，两条手臂叉垫在，周的气息有些沉郁，闻言只是低低地嗯一声，又兀自陷了沉思。

    晏默看着他这幅略显颓丧的模样，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牧云霁闻声向他投过去一，牵扯到背上的伤，霎时他手臂上的青都鼓起来了，却愣是咬牙没发一声响，缓了一会才哑声问，你是不是一早便知了？

    没有比你早多少。晏默低看瓷杯红棕的茶，的睫掩盖住了翻涌的波涛，的一句话浅淡怅然。

    那，接来......牧云霁向来不懂如何遮掩心的想法，便直言不讳开，谁知话还未说完便被门外来的小厮打断了。

    将军，相国大人，圣上亲临，现已经到府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