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反抗

    虽然柯元迟一开始拒绝了柯纪永，不过最后还是在曾桥的提议接来了童童。

    童童对曾桥很是喜，一听说要去他们那里住兴奋得不行，还没等来接他的柯元迟，就给曾桥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不来吗？”

    “哥哥去接你了啊。再等等。”

    “你为什么不来接我？”他可怜兮兮的声音传过来，曾桥听了忍不住要笑：“上就见面了，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一样啊。”

    “好吧。”他地说，不开心地了鼻。

    等见到了面，他一把抱住了曾桥的，两只黑似的睛瞅着她，“，我好想你啊。”

    只是半年不见，童童就蹿了半个，说话也比以前利多了。他以前总有莫名的吃，理不顺句，辈们因此没少担心。

    柯元迟跟在后面，提着童童的小行李箱，见状蹲来轻他的小胖手，“柯九思，你没良心。我去接的你，行李也是我提的，你怎么看见我的时候就一都不激动。也没说想我。”

    童童费力地他的手，冲柯元迟吐，“略，我又不喜你……”边说还边往曾桥后面躲，“你可是敌人……我才不会把让给你！”

    曾桥忽然觉得不自在，从小和妈妈分离的童童，比一般同龄人得多，察言观是早早需要习得的课程。她不知他是真的察觉到了他们的关系，还只是无心地把大人简单划分的童言无忌。在明镜似的小孩面前，一切仿佛毫无秘密可言，以致生某烈的罪恶。

    她也蹲，说着略显苍白的话：“童童，哥哥可不是敌人。他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不能这么不礼貌地对他。”

    童童忽闪着睛，疑惑地盯着她看了很久，最后才勉地：“好吧……”说到一半又问：“那，那，那我想跟你结婚的话，他还是我哥哥吗？”

    “……”曾桥不知该从哪里开始解释纠正比较好。

    童童的到来像是打破日常生活状态的一阵狂风，曾桥之前对小朋友没什么刻的印象，之前每次见到这个对自己投了很多鸟的小家伙，都是隔着好几个辈。因为有威严的大人在，小恶似的调一面都隐藏得很好。大约是觉得和曾桥亲近，没过几天就原形毕。先是从早上开始，刚过了五就在曾桥的房间就又蹦又。

    柯元迟不加班的晚上，他和哥哥睡，剩的时间则和她一起。刚开始童童还不满，没过不久就发现哥哥少有不加班的晚上，大分都是和曾桥一起。结果痛苦了他的。

    童童的作息与他们完全不同，不到九就要睡觉，早上五就会醒一次，摸摸曾桥的鼻，动动她的发，不断地跑来跑去。被稍微训斥一些，就爬回去睡，到了应该起床的七半，又怎么都叫不醒。

    “我小的时候有这么可怕吗？”在连续第四天被扰至清醒的早上，曾桥在餐桌边看着生龙活虎的小家伙不住叹气。

    柯元迟打着领带，笑：“有啊。清晨四非要去外面玩，不让去就就哭得撕心裂肺。”

    童童的睛在杯上方亮起来，咯咯地不住笑。

    曾桥不相信：“你怎么知的？”

    “姥爷说的啊。说姥姥后来把你打一顿就老实了。”柯元迟翻好领，把纸巾递给笑得不停的小孩，“柯九思，你要是再不老实打扰睡觉。我也只能打你一顿试试了。”

    童童睁大了睛，有些生气：“你……你才不敢打我哩。打人是不对的。”

    “嗯，打人确实不对。”柯元迟冲他微笑，“哥哥可能也不了狠手。你喜，但是就这么欺负她吗？”

    “我没有……”小孩委屈极了。

    “如果事之前不能替别人去想一想，不能去思考一对方的心。和你讨厌的动画片里的反派有什么区别？你的Batman是那人吗？”

    童童快哭了，“……不是……”

    “你是因为想见才来的，如果只是欺负她，我就只能把你送回去了。你大伯刚开学，晚上有很多时间备课，说还想多教你数学公式。”

    一听到数学公式，童童小脸都白了，泪刷啦就得满脸都是，曾桥都吓了一。她还没见过童童哭得这么上气不接气地，赶忙给他泪。

    “，对不起……”童童一边哭一边说。

    “没事没事，别哭了。”措手不及的嚎哭，她只想赶哄好他。

    自此童童果然变得乖巧起来，曾桥突然明白，原来小孩也会看人菜碟。遇到好讲理的，总是希望从对方那里多讨一好。遇到严格严厉的，总不敢太过造次。

    “你现在才懂吗？”柯元迟着发，拉上窗帘。

    “嗯。”周五，送走了小王，结束几天混的日，曾桥说不的放放松。她趴在柯元迟的床上，呼间都是他的气味，有犯困，“小朋友真的有可怕。”

    “小的时候，人在最原始的状态，非常极端，如果没有大人的引导，很容易走向另一个极端。不是只有对他和风细雨才是好，他一旦知大人不舍得对他发脾气，就会一味索取。童童还比一般的小孩聪明多心，他大到现在，和这么多大人打过，受到过。早就知怎么相，能获得大人的关注和喜。”

    “我以为对他好一，他就会知我的好。”

    “什么算是对他好？”

    曾桥被问住了。

    “好有范围，而且也需要对比。如果没有范围边界，没有反面去承托，他就不会知什么是真正的好。”柯元迟坐到她边，“你对他不设限，他就不会对你设限。你是大人，你该有自己的原则。没有原则的大人最后可都是上了社会新闻。”

    “变成蒋爷爷那样？”曾桥想起那个总夹在两个儿间的可怜老人，忍不住有心酸。

    “蒋爷爷还算好了。以前备考时看过的案例，都很惨。”

    曾桥翻过，对上他的睛，“我们怎么没变成白狼呢？”说完她又觉得后悔。他们变成这样的关系，某意义上来说已经抛弃了父母。

    柯元迟抚住曾桥的脸，俯亲在她的额角，轻声说：“桥桥，不要去想那些。你没有对不起他们。”

    她的哥哥，其实比她更痛苦。她知的。

    因为他的父母不止一对，他的童年生活虽然过得也许不尽如意，需要像童童一样去观察每个大人的脸，瞻前顾后自己的份。但他受到过的一定不比现在童童少。

    她和柯元迟都不是真正极端的人，念着父母绝似的的坏，不见父母甚微的本能似的好。曾桥多希望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坏小孩，展现极恶的一面，就像蒋爷爷的两个不孝。她也曾像童童一样，因为害怕，摸索着大。结果，被孟昭萍的不近人教育得温吞，被曾祥年的严厉教育得板正，到了这个年岁想要反抗父母，是立起了翅膀只有哭泣的勇气。

    曾桥忽然觉得自己有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