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振作

    “…上、皇上、六郎？”皇帝回过神来，就见吕皇后站在自己面前，脸上隐隐有些担忧的神：“六郎这是怎么了？从外回来就一直是这幅心不在焉的样，我都叫了你好几声了。”，“莫担心，在想一些政事罢了。”他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就听远远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爹！娘！”，一个年约五岁的男娃风风火火地冲了来，吓得一众小太监小丫鬟都跟在他后面追着喊：“殿、殿要不得啊。”，看得吕皇后轻斥：“旭儿！瞧你这跑得满是汗的样。”，“没事，旭儿还小，正是可以淘气的时候。”皇帝轻笑了两声，突然想起他曾有个叫昭儿的孩，虽是嫡却蹈矩循规安分守常，面对他时更是一板一谨遵君臣之礼，全无父。他摸着旭儿圆的小脑袋，角泛开一抹苦笑。

    穆惜惜一直相信活人和死去的人会在梦相会，这始于她小时候心血来的一问：“穆大东，上辈我死了后你怎么样啊？”，穆东原本闭着睛都快睡着了，一听这问题他来了神嗤笑：“那当然是活得很滋了！我那皇帝侄可比之前的皇帝妹夫好多了，给他大舅我一路提，赏赐如般来！最后我作为穆家大家活到了百岁，儿孙满堂，无疾而终。”，看他神采风扬的样她就放心了，在脑海想着自家蠢哥哥老态龙钟满脸严肃的样忍不住笑：“那就好，看来你的葬礼是个喜丧啊。”，穆东却突然安静了来，他翻过良久没有说一句话。寂静的黑暗，穆西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穆大东你睡了？”，“…穆小西，从你死后我就再也没睡过一顿安稳觉了。”，她闻言微怔，接着用云淡风轻的语气笑：“关你什么事啊，害死我的又不是你。”，“我只要闭上，你就会现在我的梦里。”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你蹲在地上一直在哭，我想向你走去却怎么也过不去，只能睁睁看你哭得满脸是泪说‘谁来救救我’。”，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那不是你的过，谁又能违抗圣旨呢？”，“我大可在圣旨来之前就应了别家的婚书，秦家、吕家、郑家、钟家、谁家的都好，都好过你成为皇后。”他了一气：“我后悔了一辈，不是善终又何来喜丧？穆小西，这辈，你可别现在我的梦里了。”

    生辰第二日，穆惜惜着宿醉的痛爬起来时，还有懵。她收拾了一摸去想找醒酒汤来喝，打开门一看，尹槐难得在前堂，见她来他指了指桌上的碗说：“来把醒酒汤喝了。”，惜惜跑了去赶抱着碗吨吨吨地喝了，喝完后她看着尹槐无表的侧脸，突然说：“我梦到松哥了。”，乎她意料的是，尹槐并没有回避这个话题，他的目光落在门外被光照得发亮的青石板上，轻轻地：“嗯。”了一声。

    “我梦到他站在村那棵树，我跑过去跟他说我今天就十八了哦，你看我有没有变化呀。”穆惜惜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他摸了摸我的说三年没见西西成大姑娘了，个了，越越好看了。我说我总有一天会得比他还的，松哥他就笑着说那他拭目以待。”，尹槐转，就见小姑娘笑得双亮晶晶的，他轻声说：“是个好梦。”，“是呀，真是个好的梦。”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穆惜惜猛然想起来房间里还堆了好多礼，她站起来赶说：“啊你等等我去把礼拆一拆，要是有贵重的东西现在就给你。”，“不用了，”尹槐也站了起来，向后院走去：“以后首饰你自己留着罢，之前那些我去拿给你。”，他说完，丢满脸震惊的穆惜惜就径直走了。她已经全然忘记了昨晚的醉话，此时面对尹槐突然的转变目瞪呆，琢磨着自己刚才短短三句话到底怎么振聋发聩发人省了，她不就是说了自己的一个梦吗。

    拆礼时，穆惜惜首先挑了钟三郎送来的礼拆开，见着那华贵的盒里还包着一层锦袋，她有了丝不好的预。果然打开锦袋，只见一个条状的玉显了来，她试着伸手却一手握不过来，再瞧瞧那熟悉的弧度和的形状，就明白钟三郎这不仅是送了玉势，他送的是照他自己的玉势啊…“也不知了多时间的，阿景要是能把放在这上面的闲心分一半到练武或者念书上，早就成为钟家第二个将军了。”惜惜无语地想着，脸上却悄悄烧了起来，她还从没拿过这玩意儿来自渎，这么大这么真的的去吗？算了算了不要白日宣，她默念着清心咒赶把玉势收了起来，全然失了之前抢良家男的小妖女劲儿。

    柳尚书的礼是一柄檀木木梳，穆惜惜拨拉了两梳齿，心想这人又在拐着弯暗示什么呢。惜惜打定主意次再见到他时，定要不依不饶地抓他亲看着她亲手梳三，“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孙满堂。”她低语着，几乎可以想象到柳尚书面上不动声、耳朵却已然卖了他而变得通红的模样。唉所以说京那些说他手段怎么险怎么狠辣的传闻，她觉得是夸大其词了，只是因为柳尚书为人比较沉就这么说，她实在是有些为他打抱不平。

    一个礼是秦忆送的，毕竟是临时准备，他规矩地送了个木槿簪，正符合时令。穆惜惜已经好久没有过首饰了，她尝试着将发簪在发间，淡粉的琉璃木槿安静地盛开在她发间，在光倒映光斑。铜镜的她仿佛又变回了那个无忧无虑的京城姑娘穆西，她轻勾嘴角，镜的姑娘也一个甜的笑容，就是昨天哭多了睛有些。

    穆惜惜对着铜镜各挤眉搔首姿，忽然她瞄到六爷送的礼，那是一个外表朴素四四方方的盒。“希望别是太贵重的东西。”惜惜心想着，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盖，只见一个晶莹剔透的小柿端正地坐在里面，红澄澄的甚是喜人。惜惜简直是心怒放，她小心翼翼地将小柿取了来，倒不重应是陶瓷的，柿则是一个可以打开的盖，可以往柿空的肚里填些东西。穆惜惜简直是对它不释手，甚至忘记了送这个小柿的正是她避之不及的六爷。只是她看着那圆圆脑的小柿，想起一张圆圆的小脸。

    刚刚她其实没有对尹槐说完，她不光梦见松哥，还梦见了昭儿。昭儿大名李昭，是她的大儿，穆西虽为皇后，但她在并不受皇帝待见，也没有执掌后的实权，凤印当年是被掌握在吕贵妃手；人人都说若不是吕贵妃因伤无法生育，这皇后的位置怎么也不会落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穆西手。为了自保，她教育昭儿要谨言慎行，就算面对父皇也要谨记着君臣于父。毕竟有‘屋及乌’就会有‘株牵连’，她清楚皇帝有多么嫌恶自己，也明白自己不受导致哥哥的仕途之路不顺，自然就会担心自己的孩受到波及。好在昭儿见过几次母后被父皇苛责的样后，不用穆西怎么说他也知该怎么了。

    在梦，昭儿约莫是年，穿着一龙袍、金冠，满是威严。前世穆西在他刚登基不久就去世了哪见过他这幅模样，一时有些踌躇不敢向前。却见昭儿见到她，率先向她奔了过来：“娘！”，穆西被抱了个满怀，人都有懵了，差脱而皇上认错人了。“娘，昭儿每日都谨遵娘的教诲励图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