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生客

今天尹槐不在，穆惜惜难得可以偷个小懒。她地睡到了日上三竿，才爬起来叫时雨说：“时雨——拿笔和纸来，难得今天清闲我把这段时间积攒的信给回一回。”，待她洗漱完，便径直坐到桌前开始读信。

穆惜惜识字也会写字，这在当是非常少见的，毕竟一般只有大人家才会教女儿读书写字。惜惜虽然只是个小村姑，但小时候跟着哥哥学了不少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如今大多数都派不上用场，令她有些惆怅。

信不多，两三封的样，毕竟大多数客人天天都可以见到嘛。第一封是周太守在信告诉她他已经平安回到扬州，如今正是笋的季节，改日他给她寄一些过来。也不知等笋送到后她能不能吃，哪怕吃凉拌的也可以啊，笋切片用开煮熟，泼上麻油就可以了，好吃，光是想想她的就要来了。还有一封来自泉州的信，穆惜惜原本没注意落款，直到拆开后扫了两，才不可置信地瞪大睛，竟是来自一个杳无音讯好久的家伙。信纸上的字潇洒飘逸，洋洋洒洒地写了几大页自己在监工大桥的过程，“泉州这边好吃的真是够多的，这儿的人除了喜吃海鲜，还喜拿瓜果菜。我虽然有些吃不惯这甜，但是想必你是吃的，只可惜路途遥远我没法给你寄回去些。”后面又是洋洋洒洒写好吃的，害的惜惜一边读信一边了，看到最后惜惜突然注意到底端有一行小字，：“写完才听闻我的惜惜最近在勤于减重，那我这封信大概是你减重路上的绊脚石了。你可要悠着减，等我回去再带你吃好吃的去。”说是等他回来，这家伙也本没写什么时候回来啊？！惜惜简直哭笑不得，随手拿起第三封信。这次她记得看落款了，却在看到落款的瞬间，原本晴朗的心坠到谷底。

信很短也很简单，只是询问她过几天的魁大赛需不需要自己过来帮忙投票，落款是钟逸昌——钟家二公也就是某个小霸王同父异母的哥哥。穆惜惜光是看着他的字，就会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时，他盛着令人心碎的悲伤说：“惜惜，你也不要我了吗？就因为我是庶吗…”他怎么这么卑微，明明自己当时都说的那么明白了却还是地写了信来。惜惜叹了气，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严肃拒绝为好，不能给他希望，才能让他断了念想。

也许是她一边写回信一边唉声叹气地太奇怪，一旁的时雨忍不住看了她两，惜惜注意到她的言又止，主动开问：“时雨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主…”时雨扭扭了半天，才小声说：“您觉得这行…好吗？”这真是个奇怪的问题，穆惜惜皱起眉思考了半天。她知时雨可能误会了什么，觉得女也可以像她一样很轻松，并不需要通四技只要会讨好男人就可以赚大钱，但时雨看到的只是片面的，惜惜现在想要矫正她的想法：“可能你会觉得像我这样很轻松，只要撒撒就可以将男人袋里的钱赚过来，但是我想告诉的你是：首先我，只是个例。我无疑是幸运的，遇到的客人格都很好待我也不错，但是在这个街那么多姑娘，大多数都是在黑暗苦苦挣扎的，她们有的会被客人毒打，承受很多过分的要求。甚至被用药过多染上药瘾，或者怀了还被迫接客。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这一个个例就觉得娼是条轻松赚大钱的路。这条路是条没有回路的漫漫路，我当年是被生活所迫走上这条路的。但是时雨，我希望你能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可是我已经被卖到这里了，我已经没有回路了。”时雨急切地打断了惜惜的话，她焦躁地说：“我也想像您一样，享受着客人的，还有钱可以赚…”惜惜正想继续说话，门外却传来了老鸨的声音：“穆姑娘，门有位姓王的公找你。”，怎么刚好这个时候来事儿，穆惜惜有些无奈，她对时雨说：“我们之后再谈这事好吗？我先去见客人。”时雨闷闷地嗯了一声，她低着，隐藏了自己所有的绪。

穆惜惜正纳闷王姓公是谁时，一见到那人影，她惊了。这不就是那个了个武夫样还被沈涯呛了的王公嘛！他这是来嘛？！怀着一颗忐忑的小心脏，惜惜凑了上去问：“王公，自从上次醉仙楼来好久不见，您今儿来是有什么事吗？”那王公的真啊，比惜惜一个多，害的她还要仰着看他，脖有酸…。

“事倒是没有，”王公低看着面前俏俏的小姑娘，心里毫无波动只觉得像这庸脂俗粉到底有哪引人了：“只是久仰穆姑娘大名，受了沈兄指后，特意来看看穆姑娘的过人之在哪。”所以就是来找茬的喽？穆惜惜在心里替他翻译了一，可是她也不好将人无缘无故赶去，只好着讪笑：“您过誉了，那…就请您随惜惜一起上楼吧？”见王公微微颔首，她心里哀嚎着将他领了自己的厢房。

穆惜惜这还是第一次遇上来找茬的客人，别看她平时胆大，那也就是在熟客面前敢张牙舞爪一。遇到生客还是这不怀好意的，她立就怂了。惜惜见他坐了来，乖巧地倒了杯茶，就见他带着一挑剔的目光打量着自己的房间，忍不住想缩到角落里把自己藏起来。再说那王公，一来就见这姑娘坐自己面前一句话不说，也是神奇，别家的姑娘至少还会弹个小曲儿活跃气氛，她是就打算这和自己大瞪小了？果然是庸脂俗粉，也不知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吃她那。

“穆姑娘可会作诗？如今光正好，不如我们二人对个关于天的对？”王公是笃定她不会，才故意这么说。果然穆惜惜怂地说：“我…我不会作诗。”她话音刚落，就听王公冷笑一声说：“京城第一名连才艺都没有？莫非就是靠张张爬上第一的位置的？”，虽然惜惜自认心里已经很了，但是被人贴脸这么说还是有难受。“咱们…可以聊别的呀…”她局促地抓了膝上的衣裙：“我虽然可能没有卢那么才识渊博，但我知很多别的东西…比如，”她想了想说：“城西那边最近新开了家面馆，老板和老板娘是一对来自西北的夫妇，然后他们家的面真的大碗又实在，面上的满满的几乎看不到面了都…”惜惜看到王公脸上的表，声音越来越小，不敢继续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