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她的夫君、旁人的先生是个空有一副好的瘸，一个鸷的瘸。

    原本文卿心是如此评判他的，秀娥的一席话却打破了她的认知。

    依秀娥所说，那人名叫秦雍，一年前把她带来这个地方养病的。于是他们日久生，顺理成章结成夫妻，一直很好。可好景不，她的突然在一场大雪里一病不起，成了个弱柳扶风的病西。秦雍是个穷先生，没什么积蓄，为了医治她的病，他一个瘸冒着风霜雪雨去山里采药都是常有的事，一来二往，落得浑是伤。

    那些多嘴多的女人常劝他让你自生自灭，再找个好姑娘续弦，可先生不光言辞拒绝，待你始终如一，甚至原谅了你的红杏墙。如此义重，文卿，你可莫要再辜负先生了。

    有趣，合着她可怕的疯，竟然成了别人而温柔的丈夫？

    文卿挑了挑眉，你说我与他日久生？她明白这是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放着迫在眉睫的任务不，去跟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日久生。

    除非是那人联合了一伙人在匡她。想到此，文卿眯眸打量着前的姑娘。

    秀娥看她的意思，急得拉起她往外走，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二人站定在门，秀娥指着门楣，看看这是谁的字迹！

    留--屋？文卿念着门楣上娟秀的行楷，一撇一捺皆为熟悉，末尾还了一，这是她习惯。昨夜回来没有留意，这竟然当真是她的字迹，是她当初为了追戚大少爷辛苦练就的一手好字。

    认得吧，这可是你当初亲自提的。

    文卿回答不了她，只是愣在原地，呆呆看着匾额。忽的，脑海里朦朦胧胧撞来一声怒吼：

    「不许走，宋文卿！你要是敢跟他走我就打断你的！我会的！我真的会别走，留来，我求你了不要就这么离开文卿」声音淹没在哭喊里。

    膝盖一阵发，她听来那是秦雍的声音，真切到骨悚然，她也骤然明白，秀娥所言绝非虚构。

    说来这个门牌还有渊源在里面，起初我只当你们是有这个生活趣，后来从书院的孩那里听说先生的字叫，我这才知你取这个留屋是什么用意。秀娥望着贯穿字的裂痕，温柔的眉缓缓浮现讽刺，侧首看向一旁的人，可你既然已经得到了他的心，又为何弃之如履，非要跟着那个男人私奔，最终把先生到这个境地。

    秀娥痛心疾首注视着前曾经、也曾经意重的女人。似乎先生在院里拿手杖疯了似的砸打这个匾额的形还历历在目。

    她可以千方百计讨得先生的心，也可以毫不犹豫弃先生而去，多少狠心啊，秀娥刻记得先生那时的表是何等愤怒，又何等悲伤，以至于狰狞得像一副傩戏诡谲的面。

    她从未想过温柔的先生能那般可怖的模样。

    或许，世上就是存在这等没有心肝的人。

    秀娥心百转千回，文卿却始终缄默不语，沉思些什么。

    文卿，听我的话没？

    啊？哦我，我听着呢。倏地回过神，她竟然魂不守着起来，左右看了看，便要送客，我仔细想想，我，我不记得了，我需要

    秀娥也不再多说，嘱咐了几句便走了。文卿魂不守舍回到屋里，坐在案边，提起茶壶的手不住颤抖起来，飘飘摇摇倒了一杯。

    究竟是哪里错了？

    不应该如此的，她是来这里执行任务的，她绝不会无缘无故为了任何人那么麻的事，什么相成亲，都是无稽之谈，除非

    除非秦雍是她的任务对象。

    初天寒，茶凉得很快，腹，胃里一阵发颤，文卿了肚，趴在桌上，细细回想秀娥所说一切。

    秦雍在眉梢的发际线间有一粒朱砂痣，她曾帮戚少夫人梳过，记得差不多位置有一颗相同的。如果当真如此，那自己过去一年诡异的行动才说得通。

    可是，为何她后来又跟着其他男人私奔了？她的攻略对象是女人，就算私奔也不应该是男人。

    难是女扮男装？也不对，那少夫人恨不得取她狗命祭天，怎么可能还讨她私奔。

    这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