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六周 CH.03

    一反過去幾日的陽光明媚，天空有幾絲陰沉。

    車上廣播放送新聞快報海上颱風因為氣影響轉向，暴風圈擴大增強，最快晚上十點登陸，S市首當其衝，請市民好防颱準備。

    韓鳳意識地將目光飄向宋熙的小腹。

    他抿了抿，指尖在方向盤敲了幾，單方面決定，說：「班別急著走，我過來接妳。」

    「沒事，我一個人可以的。」

    宋熙拒絕了，可是韓鳳那一臉悲傷，彷彿是她誤了這男人一生一世，讓她短吁一聲，不得不重新解釋，「我會小心的，何況你趕著過來接我，不是一樣危險嗎？」

    韓鳳柔和了神，伸手，掌心落在宋熙的後腦，溫柔地撫順她的髮，「別任，我開車向來小心，不怎麼求快，何況這種天氣我也是讓員工早點班，所以接妳來得及，是怕妳不等我而已。」

    「知了。」宋熙拉開韓鳳的手，不再多說。

    「豆芽媽生氣了？」

    「沒有。」

    「宋熙，我們以後會因為小豆芽的任何事，我希望妳能更坦承妳的覺，不開心也好、對我咆哮也好，至少那還是溝通，因為我透過緒了解妳真實的想法。」

    韓鳳一腳輕踩剎車，陷於車陣裡等候紅燈時，拉過宋熙白柔荑，在手裡把玩，「早上不是又吐了嗎？體很難過，緒也很難過，所以更別壓抑自己。」

    宋熙垂雙肩，默默看著自己的手在韓鳳的大掌，顯得小小的。

    半晌後，她緩緩開：「我沒生氣，可能是早上還沒進，所以血糖低了，也可能荷爾蒙的改變，也可能其實這就是我的本，一覺得事不在我的掌控，會很煩躁，不會隨便生氣，只是不想多表達了，因為說了或解釋了，會讓我心很差，安靜比較適合這時候的我。」

    想著今早宋熙獨自一人躲在廁所裡承受吐的折磨，想著昨晚簡來說宋熙的過去，家裡不給她匯學費，便一個人在這座城市找法生活忽地，一酸澀從韓鳳心底竄。

    也許宋熙她不是天生就是獨立的個，是不得不只靠自己。

    「時間還早，先找個地方吃早餐，用完餐再送妳到工作室。」韓鳳說。

    宋熙瞧了認真開車的韓鳳，不知是不是該激他這時候並不打算多問。

    韓鳳找了間連鎖咖啡，詢問過宋熙的意見後，替她點了野菇炒與熱果茶，自己則是選了英式早餐紅茶與總匯三明治。

    「怎麼不喝咖啡？」宋熙好奇。

    韓鳳嘴角淺淺笑意，「為了公平，既然妳不能喝，我也不喝。」

    「韓鳳」宋熙朝他勾勾手指。

    男人像給勾魂似地將體往桌面前傾，換來的是宋熙說：「醫生說我能喝咖啡的，只是不能過度，是我擔心辦不到所謂的淺嘗，索幸斷了而已。」

    韓鳳不生氣也不驚訝，笑著搖頭，只：「那也是不喝，沒什麼不同。」

    開始進的宋熙心是好多了，韓鳳一邊咬著三明治一邊用手機回覆助裡傳來的訊息。

    同桌，沒有談，卻有莫名協調的氣氛。

    宋熙不敢吃太急，每一都細嚼慢嚥。

    一放慢步調，對周遭的知跟著提升，她忍不住就聽起隔桌的太太閒聊。

    「那時候就是看那個保姆收費不貴，也有人推薦，才準備將孩送過去，結果前一個禮拜，爆保姆與他老公會拿牌尺打孩腳底的事看到被小朋友的受傷照片，那瞬間我真的頭發麻，如果讓我看到我孩給外人糟踏成這樣，真的只有跟他拼命了」

    「本來不是妳媽說要幫妳帶？」

    「是啊，可是我媽在K市，孩過去了，跟我就離得遠了，往後只能一星期見一次孩沒爹，我還跟他疏離，說不過去之外，我自己也捨不得。」

    「那真兩難。」

    「而且我住那棟樓，有個孩偷了其他住戶的腳踏車，後來知這孩的媽媽實在是經濟壓力太大，為了全心全意工作，將幾個孩全放在娘家，但孩的外婆也是無心幫忙，所以幾個小孩都是放養雖然我媽是不會這麼，可是我不敢肯定輸教育這塊所以我也是滿猶豫的。」

    「真是辛苦妳了，不過妳為了孩心和付成這樣，會不會後悔離婚？」

    「那男人在我大肚的時候去包養小三就算了，被我發現還打我掌，我忍一次，他往後可能就是將我推樓，所以怎麼可能會因為這樣就後悔了說真的，女人追求的不是最完的好男人，我們只是求一個負責任，一個說到到的男人而已。」

    負責任。

    說到到。

    宋熙停攪拌盤炒的動作，慢條斯理抬頭，

    她們說的男人，可能就是她裡的這影。

    才處理完公事的韓鳳了紙巾，伸手朝宋熙嘴角輕拭。

    宋熙沒有躲避，一邊聽著韓鳳開問：「吃飽了？」

    這之後的一整日，當所有的人都在注意颱風動態，只有宋熙在思考她的人生。

    任何一件事都有正反兩面，當她告訴自己：「韓鳳很好。」

    有另一個聲音又會反駁：「未來很長，難說。」

    當她向自己肯定：「我能一個人帶大小豆芽。」

    另一個軟弱的她立即來說：「帶大是帶大，能不能帶好又是一回事，妳又能給小豆芽多少資源，當妳生病的時候，又是誰來照顧小豆芽」

    太多太多的拉扯，宋熙不能明白自己的擔憂為何而來。

    只是

    命運的推進常常來自外來的事件。

    所謂的事件通常是討人厭的意外。

    午後果然起豪雨。

    直到班那時候，雨勢不停反增。

    宋熙認命像個放學的小學生，在大樓外等候來接送的爸爸韓鳳。

    或許加上颱風影響，比起以往的班時間更為混亂。

    明明宋熙就見著撐著傘的韓鳳在遠遠的那端現，可是怎麼一秒她聽見了她自己的尖叫聲，也或許還包其他人的。

    好像有輛電動腳踏車剎車不及，撞上了她。

    又好像，她見著扔掉黑傘的韓鳳，著西裝在風雨邁開修長雙朝她狂奔而來。

    再來，前僅剩一片黑，不再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