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徐濛腰酸背痛地去监考。

    三小时的考试，庄言待不住，提前卷走了。顺便跟她打了声招呼：我午的飞机回国啦。

    她，低声回应：一路平安。

    徐濛跟宇彬也就一周后的飞机。当时她还觉着最后几天收尾工作，她也快了。

    万万没想到，临走的前两天，了岔。

    试卷量大，徐濛跟她导师一起批的。

    庄言是满分，作系统能考满分的，实在少见。老师格外激动，就特意通告表扬了一番。

    接着，徐濛就被好几个学生举报了。

    一开始说她批卷徇私，因为答疑的时候庄言老在，很多人都知他跟徐濛走得近。

    后来把卷翻来一看，庄言的卷是老师批的。于是又有学生说徐濛故意题，不然怎么会有满分卷？甚至有人说庄言私透过，他有资料什么的。

    徐濛自然是知庄言的平。但他已经回国了，也不能把他抓回来对质或者重考。

    她跟导师坦白，与庄言是室友关系。导师信她人品，学生不信。再加上大分人都考得一般，甚至差的，唯恐天不，这次成绩作废了最好。闹事的学生越来越多，这事儿就一到了系里，徐濛怎么也说不清，只得被暂时停职。

    无视考纪在学校里是大罪，学生得开除，她这助教的更没好场。就算不用退学，徐濛的生活费是靠任职助教赚的，要是被一直雪藏，那也是倒大霉。

    庄言这一回国，两条人命全压在徐濛上。

    电话里他也不甚在意，不知是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还是学霸的傲派。徐濛骂他太年轻，死小不知天地厚。可骂归骂，这一来也指望不上他了。

    徐濛没辙，只得留在学校里想法找领导解决。最差的况，还得找律师打官司。

    可宇彬父母了最后通牒，再不回去他真的要被结婚。李芳芝明白地跟他说稿都编好了，圣诞节那天他人再不现，立刻让那些通稿满世界发。

    他一向是不畏权政治，不畏霸权主义。但闹得人尽皆知，会让徐濛脸上不好看。

    宇彬越是平心静气，徐濛越能猜到他那边的况也不对。加上自己这边他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各自解决问题，好说歹说地给他劝了回去。

    临走的时候，宇彬买了一辆吉普，他把钥匙给徐濛。

    徐濛摸不着脑：我们住得近的呀，平时去学校也用不上。

    他很喜徐濛说我们，于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先押在你这里，到时候我回来取。

    徐濛听懂意思了，这是跟她写保证书呢！

    她收起来：你说得对，我不能人财两空啊！

    他：放心，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傻才。

    平安夜，徐濛开车送宇彬去机场。

    她想起来时的那个吻，抱住他亲了亲：我们都加油，回见！

    徐濛主动的时候，总是让人加倍喜。宇彬更加溺，像抱小女孩一样把她抱到行李箱上回吻。

    最后彼此挥挥手，他如期返程。

    一到家，果不其然。父母大哥加李芳芝，全整整齐齐地坐着蹲他，一个不落。

    宇彬一气都别想。说是如临大敌，视死如归，也不为过了

    父忍着最后一脾气，像个导火索已经燃起来的炮仗。母则大约是晚餐等久了，因此十分厌烦。

    李芳芝忐忑不安地过了一天，这时候松了气，反倒立刻摆矜骄姿态。

    钧是被父母拉过来的，他观六路耳听八方，不禁好笑：看来今天也不会顺利。

    宇彬去洗了把脸，也在餐桌上坐来。

    父亲坐在首位，方才他不在，钧陪着李芳芝坐在右边。现在他来了，自然直接在母亲旁边坐。

    家惯例，先客寒暄了一番。他父母看在李芳芝的面上，耐着扮演慈父慈母的角。

    去国这么久，玩尽兴了？

    宇彬这个孝顺儿也得往接：您这话说的，我是去学习考察。

    哟，你一个学毕业的，去学个什么？

    我申请了那边的本科。

    宇彬一边说，一边慢斯条理地剥虾吃。

    桌上的四人全抬，目光扫了过来，他不为所动。

    李芳芝都愣住了。

    看父就要发作，他妈妈赶先开：宇彬，这太突然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商量一？

    他喝了：我自己有钱，不用家里。

    他父亲立刻拍桌：你倒是息了！

    外人还在，父亲就如此沉不住气。

    钧心里叹，拍拍他爸的手，又来打圆场：宇彬啊，妹妹家里的况你应该是懂的。这样你们俩的婚事

    宇彬脆停了筷：我跟她，这婚事成不了。

    李芳芝腾地站了起来：什么？！

    母也装不去了，赶过去扶着李芳芝的肩，转骂宇彬：你瞎说什么？！

    我结婚了。跟女朋友登记了。宇彬目光炯炯地盯着李芳芝看：哦对了，我女朋友，芳芝应该认识的，徐濛。我们是初同学，你记不记得？

    此话一，李芳芝直接脱力，跌回椅上。手里的筷也摔了去。钧立刻招呼阿姨过来，换了一副。

    她有些失神，嘴里喃喃：徐濛？

    对，徐濛。

    怎么还是她？

    一直是她。

    李芳芝摇摇：我不信，结婚证呢？你给我看结婚证！

    宇彬就料到她不见棺材不掉泪，掏小红本搁在桌上。四个人检阅了一遍，李芳芝手抖到拿不住，还是钧摊开让她看的。

    钧签字盖章的文件见多了，倒觉得钢印有几分蹊跷，但他没破。

    李芳芝凑到他旁边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看完证又开始看他。钧没有波澜，和煦地笑笑。

    她上半靠过来，小也贴在他旁边。

    钧哥哥，这上面不是你吧？

    我未婚。

    疲惫是一瞬间的事。

    宇彬像磐石一样捂不化，年复一年，李芳芝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