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北

                           

                           

    那位上起包的落汤男士，气急败坏地抢过旁边的杯，恶狠狠地扔了回去。

    宇彬冲过去，把徐濛搂住，护着她的，压在自己怀里。

    那杯酒就全泼在了他的背上，把他的白T恤得脏兮兮一大块。杯砸在他的后脖，痛得他痉挛了一，把徐濛搂得更了。

    徐濛尖叫起来，要挣脱他的怀抱，去替他讨公。宇彬不让，把她死死地着。

    乖，徐濛，不要给我惹事。

    经理赶这边那边地收拾残局，服务生和安保也把人散开了。一贯的娱乐至上，纸醉金迷，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这场闹剧。

    久违的怀抱，徐濛不肯撒手。

    她现在穿了跟鞋都只能到宇彬的肩，大约因为健的关系，他整个人更加健壮实，肌凹凹凸凸的，很好摸。平时穿着衣服看不来，但徐濛一挨就知。

    唯一不变的是味。还是净净，木香味，好像时间没逝。

    喝醉了？

    没有。

    那你现在嘛？

    你不知吗？

    宇彬离柳惠差着十万八千里。徐濛今天这打扮，香玉般贴着，他没办法坐怀不。好歹把徐濛隔开，黑着脸拽着她的胳膊就往走。

    徐濛今天不依不饶，就要他开：宇彬，我问你话呢，你不知吗？

    他烦不胜烦，松开手，跟她在走上面对面站着：我应该知什么？

    我今天来找你，什么意思，你不知吗？

    宇彬闭嘴，又拖着她走。

    你到底知不知？！

    你要说这个可就没意思了。

    刚才都没哭的徐濛，一就哭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

    宇彬见不得她哭，只好又停脚步，站在那里掏纸巾。

    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看见女落泪更加兴奋，仿佛一秒自己就可以安一番捡便宜。

    宇彬见了那些黏在她上的目光，恨她一不自知。

    立刻换了副温柔面孔，揽过她的腰，靠前来给她泪：宝贝，哭什么？

    旁边几个男人比不过宇彬这样的俊朗小生，听了这话，撇撇嘴识相离去。

    宇彬借机打了个电话，徐濛还在那里哭得直气，没去听容。过了一会，刚刚的经理送过来一件衬衫。他要给她披上，徐濛躲了过去，扭扭地不肯穿。

    是我的衬衫

    于是她鼻，又若无其事地站回去，乖乖让他好。

    接着，宇彬拦了辆的士送徐濛回家。

    一路上，二人都很沉默。宇彬在痛怎么收场，徐濛则是刚刚哭了一场有些恹恹的。

    他们的城市真小啊。即使是城南到城北，租车也不过短短十来分钟。

    徐濛知这是他们的倒计时，却提不起劲挽回了。

    最后，他们去了徐濛家后面那个公园。

    宇彬想到三年前的谈话，自嘲地笑了一。

    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他实话实说，徐濛，我不打算去上大学。

    徐濛没有问他理由。上学有一百个理由，不上学就有一百个理由，旁观者没有资格指手画脚。

    她有些失神，手着衬衣的衣角挲。

    宇彬速战速决：等你到时候回来了，如果我们都还单，就在一起吧。

    好。

    这是一句，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话，没有人会真的为如此戏言守如玉。

    但对于局人，已经足够熨帖。

    徐濛不得不承认，这已经是他们这场青小节，最温柔的落幕。

    当天晚上，宇彬睡不着，翻换来的T恤，前有一徐濛的红印。她整个人在他脑海里愈发鲜活，发小裙跟鞋，在这时候也挑逗他的神经，激发他的望。今天怎么什么都没呢？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个小他突然就有后悔。宇彬开的绳结，把那红印包着上动起来。闭上，徐濛跪在地上，仰看他现在也不迟，尽其用。比往常来得更快更猛，他分析到：衣服比手的力大罢了。最后，这个单方面的分手炮让他沉沉地睡去。

    那个暑假，徐濛是小城里最风光的人。

    状元，电视台采访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让她的画面循环播放。

    宇彬特意去看了一门的红榜，徐濛排在第一位，去了清华。

    梦想成真，努力得到回报，他替她开心。

    宇彬没有办法去阻挡徐濛的程，自己亦跟不上她的脚步。只能祝她从今往后，锦绣良缘，一帆风顺。

    八月底，徐濛坐上去北京的飞机。机窗外的景慢慢变小，变远，直到冲上云霄，一切都不复存在。

    里程很短，统共没有一小时。她打开前面背椅上的屏幕，划了几最后了《文字D》。

    一小时的飞机，看不完电影，适合听歌。

    她直接拉到最后，耳边响起《一路向北》。

    你站的方位

    跟我间隔着泪

    街景一直在后退

    你的崩溃在窗外零碎

    我一路向北

    离开有你的季节

    你说你好累

    已无法再上谁

    风在山路

    过往的画面全都是我不对

    细数惭愧

    我伤你几回

    最后的最后，徐濛从铅笔盒的最底层拿一张折起来的餐巾纸。

    保存得再好，也难免老化发黄。

    她小心翼翼地摊开，上面是她稚的笔迹

    宇彬

    清华

    隔的座位没有人，她把这张纸重新叠好，了旁边的椅背，拉着行李箱往舱门走去。

    宇彬一个人在包间里，几小时没动过一，手里还攥着那张机票。

    手机的闹钟响了，它终于轻飘飘落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