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三、禍蛇

    時間是凌晨三點。

    匆促又沉重的腳步聲沿著階梯傳上來，將金髮少年的意識一點一點地拉回現實，他尚未理解到自己在何方，房門便被碰的一聲撞開，緊接著，房間的燈亮了。

    「喬托！」

    那是來自父親的呼喊。

    少年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睛，就被一把從床上拉起，他撐大疲倦的睛努力聚焦，浮現在前的是母親擔憂的臉龐，他慢慢轉過頭觀望，除了弟弟，全家人都聚在他的房間。

    「喬托、醒醒」母親溫柔地呼喚，「現在覺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少年疲倦地著惺忪的睡，「你們怎麼了？」

    然而，他的提問似乎讓全家都鬆了氣。

    「喬托沒有被拖進去。」父親地區驅主教阿伯辛·迪歐了如是結論，轉頭看向後的女兒，「雀絲，把夏樂緹和傑沃登找來，我們要鎖定被害範圍！」

    「好的！」

    薇吉娜·迪歐匆匆樓去了，喬托的意識終於開始慢慢清醒，但思考還沒回復過來，他呆然地望著房間的天板，看向忙著拿手機連絡其他主教的父親，再看向前的母親。

    「貝爾呢？」他問，「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在房間，他沒事。」母親溫柔地安撫，「你也一樣，沒事就好。」

    少年勾起淺淺的微笑。

    「爸爸」突然，軟弱又稚的嗓音從門外傳來，「可以來一我的房間嗎？」

    「什麼事？加斯貝爾。」阿伯辛立即放手機，向床邊的妻使了個，「是惡夢了嗎？爸爸在忙，媽媽先過去陪你。」

    收到指示，床邊的女人很快起，喬托也望向門。

    「貝爾，要哥哥陪你嗎？」他問。

    「不要，我要爸爸和媽媽。」門外那弱弱的嗓音回答，「還有」

    被排擠冷落的喬托·迪歐苦笑著嘆了氣。在他沒注意到的時候，阿伯辛與他的妻神凝重地換了神，隨後，他們離開了喬托的房間。

    「媽媽等一再過來陪你，你先去樓熱點喝吧。」關上門前，母親不放心地叮囑，「今天晚上就不要再睡了，等到天亮之後再補眠吧。」

    「呼啊可是我很累」

    「聽話，喬托。」

    父親的嗓音從門外傳來，接著，房門關上了。

    「是蛇我夢到了蛇」

    加斯貝爾·迪歐細細軟軟的嗓音還隱約從門外傳來，伴隨著父母一同離去的腳步聲。喬托疲累地慢慢垂頭，他的眸半瞇而起，樓大門開關的聲響傳過來，還有艾略特和潔格說話的聲音，他知他們來了，但他們不是為了自己而來的。

    「熾天使的集會」他喃喃自語，拉開了窗簾。

    望向窗外，分明是夜半，不知於什麼原因，家家戶戶卻都亮起了燈。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喬托摸向床頭自己的手機，解鎖螢幕，看見班上的群組聊天室討論正熱烈。

    儘不是全，但大多數人不約而同在這個時候醒了過來。

    有人說了幸福的夢，有人大哭了一場，有人謝神的恩惠，有人說這是皇的詛咒，也有人說要大吃一頓洩憤，他們激動地討論著自己的夢境，但乎意料的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記得夢的內容。

    就彷彿他們全進了同樣的世界冒險，然後被消除了記憶一般。

    「原來如此，這就是熾天使突然集會的理由嗎」喬托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將手機扔回桌面，側倒回軟綿綿的床鋪，閉上雙。

    「我也是了一個爛透的夢啊」

    ＊

    「載體沒有任何異狀。」

    甫一進加斯貝爾·迪歐的房間，阿伯辛便低頭稟報。

    站在窗邊的金髮男孩犀利地掃了他一。

    「你確定？」他半瞇起，「他很有可能只是沒有告訴你們。」

    「喬托是被我們叫醒的，加斯貝爾。」一旁的女人溫和地補充，「其他人類都是自行醒來的，而且似乎也不是所有人類都被拖了那個夢。」

    但這番說明反而讓加斯貝爾更惱怒地蹙眉。

    「這表示世界的平衡已經傾斜這麼嚴重了，他卻還置事外。你們對載體的教育會不會太怠慢了？阿伯辛、耶葵莉！」

    男孩的指責讓男人與女人不約而同低頭。

    「抱歉，加斯貝爾。」阿伯辛回答，「但是喬托最近的狀況真的很不穩定」

    「沒有藉，阿伯辛。」男孩嚴厲地打斷了他的話，「就像你報告的一樣，惡對我們的掌握程度已經超乎想像了，這不是可以為私拖延的事。」

    正義的熾天使阿伯辛與平衡的熾天使耶葵莉只恭敬地低著頭，不發一語。

    就在此時，加斯貝爾的房門被打開了，金髮少女薇吉娜·迪歐領著艾略特和潔格站在門，在阿伯辛神示意，他們一同進房內，鎖門，並由潔格施了隔音結界。

    「加斯貝爾。」嬌小的少女轉，首先低頭示意，「抱歉來遲了，了點時間安撫我爸媽大致的況我和艾略特已經知了。」

    「你們的家人被拖進去了嗎？」耶葵莉問。

    「嗯，沒有一個例外。」艾略特肯定地回答，「他們沒有人記得夢的內容。」

    「沒有被拖的很可能只有天使和載體而已。」阿伯辛蹙眉，「至於一分人類可能還要再過濾被拉那個世界的條件。」

    「無論如何，人類的靈魂大規模被拖另一個黑暗世界是事實，這也代表，接來我們和惡的對抗可能必須提升到另一個層次。」窗邊的金髮男孩了結論，他向旁走了幾步，在電腦椅上坐，以一種莊嚴的姿態宣判：

    「『禍蛇』已經現了。」

    潔格與艾略特吃了一驚，薇吉娜倒一氣，阿伯辛和耶葵莉也臉鐵青。

    「禍蛇？」艾略特首先聲，「這表示接來」

    「可能發生災禍。」加斯貝爾接了他的話，「但是究竟是降臨在誰上，是惡、是我們，或是載體目前還不清楚。」

    熾天使們一片沈默，大家的臉都很蒼白。

    自古以來，禍蛇降臨，世界必有難。

    第一次降臨，一位德望重的大天使被殘忍地剝奪了命；第二次降臨，就要覺醒的載體被惡玷污而報廢；而最近一次降臨時，天界甚至發生了創世以來傷亡最慘重的「大災害」那黑蛇的現世對天使們而言無疑是凶兆。

    分天使將之視為神力衰弱的象徵，甚至有謠傳那就是皇的化。

    「這次」潔格喃喃，拳頭握得死緊，「總不可能又是載體吧？」

    「我主沒有任何傳達嗎？」艾略特追問，加斯貝爾搖搖頭。

    「這次禍蛇現的方式呢？」阿伯辛問。

    「在我夢裡。」加斯貝爾指指自己的腦袋，「很有可能這次大規模的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