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 127 心意（）

    如果我说我知呢？

    方宁猛地抬，瞪大了睛。

    秦铮一字一顿，他的语气有一说不的蛊惑：假如，我说我知你的秘密呢？当然，我可以永远都不向你确认，我也不关心的细节。但是你可以当我知。方宁，你已经得足够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你一直自己一个人这么撑着，实在有些太过为难自己呢？

    方宁的眶霎时间淤满泪，大颗大颗的泪珠毫无征兆地落来。

    方宁，你已经得足够好了。

    这本该是永远都不会有人对她说的话。她不会允许给自己这样的心理安，方继亭或许是世界上最能够理解她的人，可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没有立场说这句话。至于其他人，就更无从谈起了。

    这是一什么觉呢？

    被掐断声音，永远无法说的求救终于在某一天被另一个人听到、回应、包容。

    尽她不想接受，也知自己不该接受，可在这一刻，她忽然就理解了陈婉琴当年的法与境（即使她后来是真的上了方行健）。

    因为这实在是太过烈，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

    如果有一天，能够摆脱这诸多的痛苦、恐惧与折磨，能够与过去的一切和解，能够坦然地面对方继亭那该有多好。

    对，对不起，我看到方宁的泪，秦铮一变得手足无措。他的手举在半空，脚也踌躇着，不知要不要再一步。

    就在他的手臂虚虚地环在方宁的肩膀，犹犹豫豫地想要抱住她时，耳边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

    唉那边是不是有人？

    别看人家了，还嫌狗粮吃得不够多？快走快走。

    被这么一打岔，秦铮的手臂又缓缓落回侧，在袋里摸一包纸巾递给她。

    或许是真的大了，方宁的破防也只有这么片刻而已。她接过纸巾，泪，看着秦铮的睛说：谢谢你。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也是凭直觉最该说的话。

    看着她绚烂的光，秦铮再一次忘记了自己打好的腹稿。

    他和方宁对视了很久，才重新组织好语言：我知有一疗法叫脱法，就是鼓励你去逐渐接近有害的事，当你发现接近它时并不会发生糟糕的事，这恐惧也就能渐渐消除了。虽然你应该并不是医学意义上的焦虑症，但我觉得这个方法可以借鉴。方宁，假如你今天的最后一天有空，就和我一起去看一场电影好不好？

    我

    这并不意味着什么，你就算答应了这件事，我也明白你并没有答应别的，我能分得清楚。假如你不想见到熟悉的人，那么在整个沪城去哪里都可以，多晚也都可以。假如你害怕了，我们可以看五分钟就来，甚至哪怕是在影院大堂、门逛一圈也没关系。我就是想，就是想试一试让你试一试，让自己也试一试。无论最后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

    可是

    我知你想说什么。但是方宁，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需要对我负责，也不需要关心我的收益。你不会因此而欠我什么，就当是，就当是给我一次机会。

    方宁觉得自己糟糕极了，面对这样真诚而烈的，她只能说我不知，让我再想想，可以吗？。她的不知也同样真诚。任谁也无法在这片刻之间收这么多的信息量并且立即理绪。再说，即使是拒绝，他也得上思熟虑之后郑重的拒绝，而不是一两句话草率地解决一切。

    但是似乎，她的不直接拒绝已经足够让秦铮欣喜了。

    他盯着她的嘴看了几秒，红顷刻间从脸颊烧到耳。他的耳朵甚至动了动，好像已经耗尽今天所有的勇气一样低去，转推着车跑了，全然忘记了车是可以用来骑的，还不小心重重踢到脚蹬，哎呦叫了一声。

    临走前，他的声音乘着2022年冬至的晚风飘到方宁的耳。

    我12月31号全都是空来的，你如果想一起去，给我发条微信就行。打电话也行但你好像不知我电话。不对，我傻了，之前群里统计过联系方式，你应该还看得到

    方宁一步步爬上宿舍楼的四层，站在走廊的窗往外看去。

    依旧是紫罗兰的夜空，只不过颜比之前变得更了一儿。云朵也依旧密而厚重，好像随时都会倾塌来。

    她伸手，掌心朝上，在凛冽寒风停了一会儿。

    这一年的冬至，沪城依旧没有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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