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罪赎（04）

    幸村市声音清寒，脸上表肃冷而凛冽，禁锢着她手腕的手力气很大，似乎要将她的手给折断。奈央看着他如敷寒霜的脸，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原来比这初夏雨更冷的是幸村市的睛。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天神也会落凡俗，再贵气净的容颜一旦沾染上厌恶之，便皆如台风登陆前的天空般，鸷压抑，让人难以呼。

    “放手。”奈央握了手，回视着他迫人的目光。

    幸村市静静地盯着她的脸，沉静的表，文弱致的面廓线条，似乎他的愤怒与她本无关，也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不堪。他鲜少失控，无论什么时候，他总是能恰到好地表达自己的绪，将心所有的纷都能隐遁于温和的表象。但是他唯独见不得南野奈央这表，仿佛所有的事与她毫无关系。

    为什么她偏偏是渡边阿丽莎的女儿？！

    “幸村市，你放手。”奈央抿了线，眉轻轻隆起，脸上一抹痛。

    幸村市忽然松手，单手掐住她的颚，在昏沉的伞张咬住了她的。他了一对犬齿，在她柔的上留了很的痕迹，鲜血带着铜锈味儿在边弥散，她被迫张接受他猖狂无忌的侵犯，本毫无反抗之力。

    宽阔的格伞面微微倾斜，奈央推拒着他的肩膀，最终被他激怒，毫不留地咬住他的尖。幸村市倒了一冷气，痛的眉心折起的沟壑，掐着她颚的手捧着她的侧脸，嘴里满是稠炙的铜锈味儿。

    奈央不敢咬得太狠，她的牙很锋利，小时候和别的孩打架时，曾把一个男生的手臂咬得见血。即使被幸村如此迫，她还是没有理智全失，报复似得狠狠咬他。从餐桌到现在一系列的表现，足以证明，幸村市很不待见她们母女。

    “南野奈央，让你母亲离开他。明白吗？”幸村市指腹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脸上狰狞的神一闪而逝，慢慢化作虚伪的耐心，警告，“这是我的底线，你母亲不能幸村家。”

    奈央收在侧的手微微发抖，回望着他：“不喜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跟你父亲说？”

    幸村市忽然勾起角，如白玉兰般的脸庞染上了庸俗的讽意：“他是个虚伪的男人，看着温和儒雅，实则刚愎自负。让你母亲及时收手，对她对你都好。你不会希望我手的，到时候的结果你和你母亲大概承受不起。”

    奈央伸手拨开他贴在脸颊上的手，垂眸看着两人的脚尖，沉默了许久。

    “南野奈央，如果没有你母亲，我会很喜你的。”

    幸村市轻轻了一沾血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眉目间不再有挣扎，清浅轻柔的笑意缓缓浮过面颊，指尖忍不住挲着她的侧脸。多安静乖巧的女孩，像纯白的栀一般无暇好，澄澈宁静的双眸像是海漩涡，能将不小心发现它的人一地拖漩涡。

    心在暴戾的雨声徐徐归于平静。他伸手扶着她的后脑，轻轻地将她的额压在，视线穿过雨幕，停在匆匆往来的车。

    奈央神思游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幸村市危险的神、平和的表像两电影，来回切换，无声无息。他的怀抱有清冽的香，不算馥郁，却容易引人沉迷，但是她的心却很安宁，好像除了最初的慌张外，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在意料之。

    幸村市忽然松开手，低吻了一她的鼻尖，轻嗅了她脸上最后一香气，然后果决地拉开了距离。

    不合适的人，还是早放弃更好。

    “走吧，送你回家。”幸村市将倾斜的伞扶正，声音轻和而温柔，与平时并无差异。

    奈央抬望了一他的侧脸，跟着他迈开了脚步，犹豫了片刻，抬手将手的伞撑开，步了他的伞：“我自己回去，你回家吧。”

    她的神态很安稳平和，转沿着路边门店的雨棚一步步走远。

    幸村市举着伞，没有再跟过去，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清瘦的影，一消失在雨帘里，直至再也寻不见任何意思模糊的痕迹。

    直到后来很多年，他偶然想起那一次分开，才发现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她意外现在他的世界，兜兜转转，不过是命运赐予的微薄缘分，而他固执守迷茫的心，不由分说地将她推开，循环往复，直至终于错失命运的馈赠。

    人生百年，于沧海不过短短一瞬，他却晚了好久才惊觉，自己竟已了她那么多年。

    自那天之后，奈央其实很久没有见过幸村市，甚至很难将心思集放在挚的柳生比吕士上。她无比清楚，幸村市是一株盛放的曼陀罗，迷人而危险，并不是她能靠近的。而母亲贫寒，陷了幸村建和编织的网，沉醉不可自。

    其实母亲本不是个纤细的女人，所以迟迟看不破幸村市的厌恶，幸村建和施舍般的温柔。她不知该如何和母亲说清楚，但幸村家，她们是绝对不能的。

    这些日母亲和幸村建和的约会次数频繁，而父亲早已搬神奈川的家，暂时住在单公寓。她最近放学时，父亲偶尔会在学校门接她，带她去一和拉面馆吃一碗乎乎的豚骨拉面。她想询问父亲该如何理这件事，但想到两人已经离婚，彼此心里肯定有芥，难免会因为她一两句话而浮想联翩。

    六月的雨更为稠密，从海岸来的风带着咸的味。

    奈央背着书包，举着伞随着疏落的人往前走，但其实有些心不在焉。上周末她去父亲公寓看望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收拾当时搬家一脑堆在房间的品，分类装捡打包，准备将所有的行李和品全寄到札幌去。

    父亲的故乡在札幌，那也是她的故乡。

    她的归属其实没有特别明确，父母皆知她懂事得早，所以她可以决定自己跟着谁。虽然两人破裂，但对她都意外的包容与认可。其实她有一双很好的父母，这一已比很多人都幸运。不过在父亲回札幌前，她必须要一个决定，不能再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