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不

    筱依依听他这样説，很难控制自己不冷笑声：“没想在我们直接一脚......那你就不该説那些奇怪的话！”她突然想起了什麽，转盯著杨景：“你説你喜秦非，难你当时也……”

    杨景听到秦菲这个名字，习惯地犯怂。他略有躲避的神被筱依依捕捉到了，她指著杨景的脸，气到话都抖了：“你......杨景！你真可以！徐夜有你这朋友真是倒了血霉！”

    杨景梗著脖反驳：“我怎么了！不是我导致他们俩分的手！当时秦非估计早就想离开徐夜了，只不过……”

    筱依依：“祇不过什麽？！”

    杨景说不话。

    不过已经够了，筱依依也不想知细节。杨景的路数，无非就是趁人之危，白捡便宜。想到杨景这些事背后对徐夜此等卑鄙的心思，并且类似的事他还不止过一次，筱依依顿觉恶寒。

    她愤然起：“你真是人渣！人渣！！杨景，你有廉耻心吗？！愿意被你上的女生多了去了，你为什麽就非得惦记徐夜的呢？！”

    ——六年前筱依依在杨景的Panamera上用钥匙刻的“人渣”给他留的印象过于刻了。

    且不説那是他最喜的一辆用来通勤的车，且不説他开去修理厂的一路，以及到了修理厂之后遭到了多少嘲笑；他杨景这辈没被人駡过“人渣”这话。朋友他义气大方，生意他地诚信，人他重阔绰，即使偶尔有人看不惯他吊儿郎当一帆风顺，也从未有人如此骂过他，尤其是当著他的面这样羞辱。

    人渣，杨景纳闷了，自己怎麽就是人渣了？

    他越想越气，脱而：“我他妈不就是睡了你两次，至于你把我说成这样？！筱依依，你自己又是什麽货！当年趁徐夜暑假回老家的时候，难你没有背著他偷吃？你不会忘了吧，我可还记得你脖上的吻痕遮都遮不住！还有前几天你叫我帮你约徐夜，难你们真清清白白什麽都没发生？昨天又是谁浪叫著让我在裡面的？！筱依依，你自己放，别什麽都往男人上怪！”

    筱依依懵了。

    她瞠目结地看著杨景，哑无言。

    她没想到杨景竟敢这麽说她，一字一句，凌迟一般刮开她的膛，用的刀还是钝的，每一刀都扯著，刮著，让她痛得想要去死。

    放。

    这个词在离开筱依依八九年之后，又被另一个人烙在她上了。

    偏偏杨景说的，她没法反驳。

    筱依依几乎快没力气站著了。她攥了拳，咬著嘴，撑自己站著，但浑都在颤抖。

    杨景一向无遮拦，说的时候贪图一时痛快，说完了之后就后悔了。他看筱依依气得脸发白，知自己说重了，但转念一想自己说的也都是实话，又没说错，于是没吭声。

    筱依依抬起手，指著杨景，却无话可说，她抬著的手却没放去，在悬了几十秒之后，狠狠地打了自己一掌。

    杨景只听到清脆的一声“啪”，他原本垂著，惊讶地抬起，看到筱依依还抬著手，又是一掌朝自己的脸上打了上去。

    杨景愣了一，看著筱依依接著第三个掌又落要在她自己的右脸颊，他一个箭步衝过去拉住她的手，怒：“你犯什麽神经！”

    筱依依的右脸明显的红了，她的也是狠手。被杨景拉住了右手，她想也不想抬起左手又了自己左脸一掌。

    杨景听著她打脸的声音，觉自己的脸也跟著疼，他赶忙攥住她另一隻手，又气又心疼，又怕再刺激到她，声音都放轻了：“依依，你别这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筱依依此时此刻两边脸都红了，却没什麽表，她只是说：“你有什麽错？你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我之前没意识到我放而已。”

    杨景：“我真错了，我没权力这麽说你，你别往心裡去。”

    筱依依：“我贱，我打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清醒，别自认为是什麽贞洁烈女，被人笑话。”

    杨景都恨不得扇自己耳光谢罪了，他説：“你别这样依依，你脸都了，不好看了。”

    筱依依冷笑：“我不得你看我丑陋无比，离我远！”

    杨景不鬆手，筱依依使劲甩开他：“把我的衣服给我，我要走。”

    杨景求她：“依依，你再留一会，我给你赔罪还不行吗？我这去给你洗衣服，烘乾只要一小时，你再等等，求你了。”

    一小时之后，筱依依换上了昨晚她穿来的黑连衣裙。杨景知，还是留不住她了。

    本来杨景没想到会这样，他还想著等午带筱依依去吃个饭，甚至午看个电影来著。

    可是现在筱依依却固执地著脸，未施粉黛，一张脸满是倦容，执意要走。杨景无可奈何，只得开了家门。

    站在门，筱依依对杨景説：“那几个耳光，是我还给你的。曾经我扇你那一掌，你帮我那几次，我都还给你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杨景不太甘心，但此时此刻也不敢再多説什麽。

    筱依依打了车回到家，门之后脱了鞋便在了地上。她靠著门的穿衣镜，检查自己被跟鞋磨的了泡的脚，抬看到镜裡的自己，愣了。

    镜裡的自己，脸苍白，嘴也没有血。因为只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后又哭过，一片乌青，连髮都没了光泽，糟糟地披著，整个人看上去又颓废又萎靡。

    已经到了祇有画个緻的妆容，才能看上去光鲜亮丽的年龄了么？

    镜裡的这张面孔，这个人，得上徐夜吗？

    筱依依鼻一酸，泪又掉了来。

    手机上几十条信息，十几个未接，她都不敢去看。生怕看到徐夜发来的关心一类的话，让她觉得自己更加不堪。

    她觉得心憋闷，那恶气憋在心裡散不去，駡也骂不来，哭也哭不来，她那几滴泪对比她满心的鬱结而言简直是沧海一粟。

    这时突然有人急促地敲著她家门，筱依依吓了一，抹了抹脸，起从猫向外望去。

    是林风芒。

    筱依依不是很想见她。因为她发现了，每次跟林风芒去喝酒就没什麽好事。两次跟她去喝酒都遇到了杨景，说不定林风芒和杨景才有命注定的缘分吧。

    筱依依不想开门，但是耐不住林风芒的夺命连环敲，只得开了门放她来。

    林风芒穿著背心，面一条运动短，一脑门的汗，上的肤被汗得发光，显得健康，充满活力。她醒来之后觉得还是乏力，乾脆换上运动服来跑步，想用一汗把乏力冲走。跑过了整个海大校园，就顺便来筱依依这边看看。

    筱依依看她的样，更觉得自己狼狈。她向门后躲了躲，问：“来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