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放手

    三天，筱依依都没离开过家。孟白不知告了多久的假，也跟她一起待在家裡。饿了就外卖，无聊了就看电视玩电脑，他们都不知这最后的日能持续多久，但是有一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那就是，当孟白定决心离开这间屋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三天里，他们俩一起回忆了他们一起走过的这十年。像过电影一般，大事小事，絮絮叨叨，像是将从到现在的一生又过了一遍。

    “还记得二那次模考麽，我考了全年段第十三名，你考了第三十，你还因为这个跟我闹。”孟白喝著啤酒，笑著说。

    筱依依怎麽会忘，那次模考后，便迎来了那个噩梦一样的寒假。她撇了撇嘴：“我不想记得。”

    孟白：“我们当时在商量著，要考同一所大学的。当时你跟我闹，说照这样，你跟我考不上同一个，你还记得吗？”

    这段回忆，筱依依其实不想聊，但是看孟白兴致的样，她了：“这样想想，我们也算是实现了当年的梦想。”

    “梦想……”孟白苦笑，看著筱依依：“筱依依，你信不信，我一直的梦想，就是跟你白偕老。”

    筱依依了一气，问：“你现在还这麽想吗。”

    孟白著眉心：“……我不确定了。”

    筱依依看他这个样，心裡隐隐作痛。她想开启开心的话题，但是现在想起来，关于她和孟白之间的回忆，除了痛苦，就是平淡，她居然想不起什麽很快乐的片段。

    电视上放著剧，这是一孟白和筱依依都喜看的剧，《the   good   wife》。在看剧这个方面，他俩倒是比较有共同语言。他们曾就哪个女角最引人而展开激烈的辩论，筱依依喜最后一季现的Lucca，孟白喜神秘的Klinda，他们都不是非常喜女主Alicia。

    “我最难过的时候，看这剧让我变得了很多。”筱依依边看边说，“徐夜走的时候，我从第一季开始看，当时我就在想，我再惨，也没有Alicia那麽惨吧，她得知老公轨还坐牢了，家裡还有两个半大的孩要抚养，从富人区搬到公寓，当了十几年富太太，还要来工作养家。她都能熬过去，我也可以。”

    孟白接著说：“你跟她共同的一还有，有个老同学陪著你，帮著你。”

    筱依依听孟白这样说，拉过他的手：“……Alicia如果当时没有Will，是不过去的。孟白，如果我当时没有你，也许不会像Alicia那麽惨，但是我不知自己会消沉多久。”

    孟白的手很大，她的两隻手才能握住他的一隻手，她握著孟白，说：“谢谢你。”

    孟白坐在地上，靠著沙发，他抬看著坐在沙发上的筱依依，低声：“你知的，我不需要你说谢谢。”

    电视剧裡，Alicia正在和Will说分手。

    筱依依看著电视，没有说话。孟白也转向电视，电视里正在上演的，仿佛代替了他们之间将要说的话。

    Alicia在和Will分手之后，独自哭泣。

    孟白看著电视，问筱依依：“当时，你有这麽难过吗？”

    筱依依知他问的是哪个当时。

    “两四十三分。”筱依依说，“我还记得当时，我几乎连续一个月，每晚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我不知为什麽，但是几乎每晚，我想尽各办法让自己睡了，还是会在那个时间醒来。”

    孟白已经很久没有看到筱依依像前这样，柔，无助，脆弱，。她看著电视，裡反著电视里的光，看上去像是有泪。她的声音听起来又又疲惫，但她还是清清楚楚地说著：

    “当然，醒来也没有太不好，毕竟在梦裡，也是痛苦。每次醒来，枕都是的，醒来之后，告诉自己，都过去了，不用再害怕了。”

    孟白：“既然都过去了，还怕什麽痛苦呢。”

    筱依依歎了气：“庆幸的是，自己逃离的那些言的伤害。痛苦的是，离开了你。”她看孟白的睛：“我那时是当真喜你，走的时候我就在想，需要多久才能把你忘记呢？”

    孟白反问：“难你没忘记吗？”

    “记著你的不好，总比记著你的好来得轻巧。慢慢的，我就只记得那些不好了。”筱依依讲这句话说，但又茫然了。

    她在心裡问自己，为什么徐夜离开了那麽久，这些年来，她却还一直记得他的好呢。

    第五天早晨，是一个週日。筱依依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孟白正在衣柜里收拾著什麽。

    她著睛，看到床脚已经堆了一叠孟白的衣服。

    筱依依立刻清醒了很多，她坐了起来，问：“你嘛？”

    孟白的语气很轻鬆，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日常的事：“回去了，明天要上班了。”

    筱依依看到自己的手机和钥匙已经摆在床，她忍住了没去拿。

    孟白最后拿著两件T恤转过来，在床脚叠好，他看著那一堆自己的衣服，几件冬天的，五六件夏天的，加起来不过装满一个登机箱的大小。

    他们相了六年，他能从筱依依的家裡带走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就那麽。

    终于，他们之间的，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不捨，终归还是要放手。

    孟白跪坐上床，把筱依依一把拥怀。

    筱依依也回抱住孟白，泪瞬间就落了来。

    要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人生有几个十年，能让她认识几个像孟白这样的人？

    曾经筱依依最的痛苦，来源于他；而后也是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一直陪著她，走过了六年的时光。

    只是他们之间所有的能被称作的觉，早已消磨殆尽了。这六年，对于孟白而言，是补偿，是赎罪，对于筱依依来说，是原谅，是救赎。

    如果徐夜没有再回来，他们也许就会相依著度过这一生，但是对筱依依而言，徐夜回来了，并且他们相见了，那麽她和孟白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她不到，心著一个人，却和另一个人过一辈。

    但是她也知，孟白此去，即使再见，他们也只能形同陌路了。

    所以她的泪止也止不住。孟白抱著她，轻轻拍著她的背，反而劝著：“哭什麽，对你而言是好事啊。”

    筱依依仍抱著他，不放手。

    孟白前的衣服都被筱依依的泪浸了，他自己嗓也发酸，但了几天的心理建设，此时此刻终于决定告别，他的心里也难过。

    但他不想为难筱依依，也不想委屈自己。

    当他告诉筱依依那个瓶的故事的时候，他就已经放弃了。

    承认自己是个替代品，真的很难，但是既然承认了，也就放得，走得了了。

    孟白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