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话

    宁蕴伏在陈苍野上许久，又被他痴痴缠缠地吻了好一会儿。

    小世，你不要对我太温柔。宁蕴被他吻得又一次心漾，便忍不住，我会当真的。

    陈苍野闻言，在她额上亲了一：便当真，又会如何呢？

    宁蕴不言语。

    林可可、方杜兰，李钦，紫月，还有数不清的其他女孩儿，都是她的前车之鉴。宁蕴伏在他上，伸手去挠他的膛。不敢当真。

    陈苍野觉得痛。饶是他用尽了计谋，说尽了他能想到的、从未用过的话，这女人还是不肯投降。还是不肯将心给了他。他就没见过有这样难搞的女人。

    陈苍野叹息，也不知怎地，鹤只对你念念不忘。这倒是真话。你若是仍不能明了我的心你要我如何？

    宁蕴半抬起来：小世，你当真我么？

    陈苍野想了想，抚着她散落的发：鹤愚钝，才十七岁，不懂字为何。某只知，鹤的心里全是你。

    宁蕴咬着看着他。现在这样，也好。宁蕴，先这样吧。陈鹤未必就真心她，她也不他，就这样保持偷，也十分快意不是？

    宁蕴起，忍着莫名的落寞穿衣去了。

    陈苍野半坐起来，看着她一件一件地上衣裳，整理鬓发。末了向他行了一礼，缓缓步了画室去。她竟然可以这样淡定和从容。宁家的人都是这样的么？

    宁蕴去后好一会儿，陈苍野仍是在这地上半躺着，上零零落落挂着几件衣服。这日正是未时末尾的几束，耀而炙，烤得他懒懒、钝钝的。

    不知多久，林思泸忽推门了来，见到这凌的一地，愣在了门：陈鹤你这是什么？画室里弥漫着男女媾之后的气味。林思泸皱着眉去开窗，经过陈苍野的时候还踢了他一脚：穿起衣裳来，这模样就不怕有人来？

    陈鹤这才徐徐起，往上揽衣服。复生，你觉得如何才能让一个女人上你？陈苍野穿好衣服，倚着墙盯着林思泸。

    林复生看怪一样看着他：你还是不是陈小世？我认识的靖远公四公陈苍野陈鹤会问我这个问题？

    陈苍野冷笑：这回折戟在宁助教手里。

    林思泸叹气：我也不知你喜她什么，她一介孤女又是罪臣之后，模样也不挑，脯也不甚丰满，这样的女满街都是。清香楼人多如过江之鲫，你又不是没尝过；世家女也有貌绝、政见相同的，又不见你这样上心。

    陈苍野只听到了林思泸评论宁蕴脯不够大的一句，眯着：复生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让爹给你指个好人家女孩儿了，给你指个丰满的，如何？。

    林思泸知他没安好心，打着哈哈：世托事务复生办到了，就不叨扰，先回府里。

    陈苍野看着林思泸逃了去，也不再久留，临门一脚踢倒了放在桌案附近的一个木桶，浣笔的泼了一地。

    宁蕴往听雨楼赶去。童英给她留了位置，正巧在靠前的几排。李雪贞的课已讲了有那么半个时辰。宁蕴看着李雪贞飞扬的俏脸，忽而觉得自己真是个杨的女人。她腔里陈苍野的估计还没全净，这会儿却盯着另一个俊俏小郎君看。

    童英忽和她说：宁姑娘，这李先生蛮俊俏。

    宁蕴被她这一说，心稍微严峻起来：怎地，童姑娘可是看上了？话语间有些揶揄的味。

    童姑娘看怪一样看着宁蕴：我是个石不开窍的，怎可能喜他人？不过叹一声。

    石也有开的一天。宁蕴心。童英了这十八岁，据说是从小当男孩儿教养的，浑然不知男女之，更不知红妆之。

    只是这课堂上多少只妙目在寻觅如意郎君？多少世家门打着找女婿的心思盯着每一届的士、监生？

    宁蕴这样想着，回假装漫不经心地扫视了一四周。果然好些世家女都聚会神地盯着台上的李雪贞。

    宁蕴默默地看李钦在哪儿，不料却没见到。

    掌声四起。李雪贞课题讲完，走台来，往偏殿走去。小婢端着茶送过去，宁蕴见状，忙走过去悄声和那小：须要给先生准备罗汉果茶和饯儿心，可是有了？

    小懵懵地：知，膳房昨儿就备好了。

    宁蕴自知是说了一通废话，：那好，我来端过去。

    宁蕴便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往偏殿走。

    李雪贞正坐着喝茶。偏殿凉快安静，偏又狭小幽暗，燃着青柏、松枝和橘、檀香，味清雅幽越。李雪贞坐在两帘画轴间，迎着一个雪青的天球瓶儿，端的是庄严贵丽。

    宁蕴心里突然冒这一句拟将嫁予，一生休。

    忽而又冒陈苍野在莱王府东院书房里面容憔悴的景象，他日日相见如炼狱。

    李雪贞见是她来了，忙起来行礼。

    宁蕴放托盘儿，款款一作揖：公讲演十分妙，家折服。这些小心是馆里备的，公垫垫肚？

    李雪贞着，不肯看她。宁蕴现并无什么打扮，却莫名地风姿人，简直是行走的诱惑一般。林思泸警告过他的话，他还记得牢牢的。

    李雪贞拿过盒，：小生到里厢吃去，不叨扰姑娘。

    宁蕴觉得李雪贞不失有趣儿，竟如此害羞，便：公可是羞赧？末了，见四无人，便斗胆说：家的心意，公又岂是不知？

    李雪贞愣在那儿。他是收到过一些女孩儿的告白，但是都于纸面，哪见过有女孩儿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来的？

    宁蕴也无什么惧怕之意，想了想陈苍野说的话，笑：不知怎地，尘玉心总是对公念念不忘。公若是仍不能明了尘玉的心，可是要尘玉如何是好？

    这话说得那样畅自然好不造作。李雪贞都听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