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弟弟又穿女裝想誘惑我

    我既然到女朋友了，那我勢必得跟我最親密、最要好的弟弟分享這大的喜悅才行！相信賦詩他一定也很為我開心的！

    「喔，是嗎恭喜啊！」

    但是在我抱著相當期盼的心向賦詩敘述了一切之後，賦詩卻回以我一個苦澀的微笑，這又是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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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午五點一放學，我就火速奔了回家。我一打開家裡的門，就很大聲地對賦詩喊：「親愛的弟弟啊－－你老哥我在今天幹了一件非常驚天動地的事！」

    「喔，是什麼事？難你今天又幹了件除暴安良、值得嘉獎的事？」似乎待在廚房的賦詩，一聽見我的聲音就火速衝了來，上的圍裙都還沒脫，面對著我的時候，臉上掛著相當欣喜的表。看來他是迫不及待要知我的喜事了！

    「我啊，今天」我開始向他敘述我今天這個平淡無奇的午竟發生了一件奇事！我說得沫橫飛，比YY小說還YY，什麼飛滿天、寶萊烏生死戀都籠了，可是我可以很「明確」地受到（是的，不是「似乎」）賦詩在聽的過程，臉變得越來越黑。到最後，我終於說到重點句「我終於到生平第一個女朋友了！」的時候，賦師的反應是－－

    「恭喜你。」賦詩依然微笑著，但是他臉上的開心顯然已經消失無蹤，那個笑更像是勉強牽動臉肌所擠來的。看見賦詩竟然是這樣的反應，我覺得很難過。我是這麼迫切地想要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就像平常難得考了一張一百分的時候，我絕對少不了對賦詩炫燿一，賦詩也總是會說：「哥哥你真厲害！幹得好啊！」，可是今天我對他說了比考一百分還要光榮一百倍的消息，賦詩卻是那一張衰小臉？X的我這麼信任他耶！

    「哥哥，怎麼皺眉頭了？這不是很值得開心的事嗎？」我沉默良久，賦詩於是說話了。他問我，我要怎麼告訴他今天原本是大吉之日，但是因為他冷淡的反應，我的心頓時嚴重掃地？我揮開賦詩伸過來勾我胳臂的手，「我快要月考了，先去讀書。」

    「啊？你讀過書嗎？不，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先休息一啊！冰箱裡還有汽喔，我去替你倒一杯，你不必這麼急著讀書嘛，我們可以再聊一」賦詩的反應顯得有點慌張，這倒是我鮮少看見的，難是因為我對他生氣了，他才會這麼緊張嗎？

    「媽媽昨天在門前才叫我要去讀書的，我這次就考好一點，讓她興一吧。」我無力地說，然後垂著肩膀、彎著腰，一整個垂頭喪氣地拖著書包往房間的方向走。我往回偷瞥了一，看見賦詩呆立在原地，臉上帶著錯愕。

    『哥哥怎麼可以女朋友呢？哥哥背叛我。』細聲的，我聽見賦詩這麼說。我的腳步頓時被凍住了。為了暫時別開賦詩，我立起，趕緊跑了開來，鑽進房間裡就沒有再來了。

    而後，我還真的破天荒地讀了一書。自從基測以後，連前兩次段考我都沒有讀書，這次還是我真的有點想讀書了。這並不是因為媽媽囑咐，所以我就想讀，而是因為我忽然覺得腦裡一片混亂，賦詩反常的神態一直在我的前揮之不去。於是我試著去讀書，想辦法藉由許多艱澀的課文內容，去擠開我腦裡混亂的一堆東西。待在書桌前的我十分焦躁，完全靜不心來，只覺得讀書比平常還要痛苦許多倍。

    「哥哥，需要幫忙嗎？」就在我覺得課文內容的每個字都像蟲一樣爬滿了我的書桌、我簡直撐不去的時候，賦詩推開了房門。他神態與平常無異的輕鬆，走到我的旁，「你在看歷史？這可是我的強項喔，也許我能幫你劃重點。」

    我僵地轉頭去看賦詩，完全不想向他說對不起，也不想追問賦詩他剛才那種讓人失望的反應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只是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於是賦詩就好像完全沒發生過剛才那件事一樣，從我考試範圍開始的3-2開始，一頁一頁地為我敘述課文，替我在課本留白處寫上樹狀圖式的重點，還替我貼了重點標示的側標。就像我基測的時候，那時我們兩個一起唸書，我痛苦的時候賦詩也從來沒有玩耍過，在我不想唸書的時候，賦詩總是督促著我，他簡直讀得比我還要用心，可是這明明不是那時候的他該承受的壓力。

    「皇民化時期之後，則是皇民奉公會的展開，關於這一段歷史我有在誠品看過相關的書，也許我能說得比你的老師在課堂上說的還清楚喔。」賦詩又翻過一頁，他注視著密密麻麻的課文，以上揚而自信的語氣對我說。

    想至此，我不禁攬上賦詩的窄小的肩膀，讓賦詩靠在我的手臂上，「對不起」我相當細聲地歉，當其實好幾次都想開，但是只有這次是成功說來的，聲音又細得比蚊叫還小聲。

    「！」賦詩睜大了。他輕微地點了頭，我沒想到他竟然能聽見我這麼小聲的歉。我從來沒有歉過（除了有時在學校被老師脅迫才會歉），被賦詩聽到讓我覺得滿難為的，但是我頓時覺得放鬆了許多。既然都已經歉過了，我與賦詩之間應該就不會再有心結了吧？

    賦詩先把他的右手放上他的左肩，覆上我攬著他肩頭的手。賦詩還沒長大，他的手比我的手還要小很多，他也很少運動，所以膚很白，而他的手心很溫。「哥哥，我先離開一。」他卻輕輕地將我的手拿開了，轉就往房間外走去。這換我愕然了。難賦詩沒有原諒我？他不肯原諒我嗎？我都歉了！還是說他的點頭僅止於我在客廳對他這麼兇，然後他並不原諒我女朋友的事？

    賦詩不在，我只好百般無聊地對著課本乾瞪，看了很久，越看越煩躁，沒有一個字是成功進我腦海的。我往前翻，看著賦詩為我寫的重點，心裡實在是百雜。我的視線定在賦詩秀麗工整的字體上頭，許久都沒有再離開。我真的很難理解賦詩為何會有那樣的反應，看起來又很不希望我女朋友的樣。難他不希望有個漂亮又溫柔的女孩能作為像他姊姊一樣的存在嗎？假如賦詩和曉蓉之間，我只能選一個，那我會選哪一個呢？唉。

    「賦詩，你去哪裡了？」最終，我還是耐不住寂寞地朝半敞的房門外大喊。希望賦詩不要再繼續跟我計較這些了，我想我真的不能沒有他，尤其是在我該讀書還有我肚餓的時候。

    「是是，我回來了。」沒想到賦詩這麼快就有了回應，他推開了房門，動作輕巧地走到我的邊。而我，隨著賦詩湊近我，我的兩顆睛差點沒一起來－－賦詩，他他怎麼會穿著絲薄紗小睡衣？

    還沒輪到我發表這個很重大的問題，賦詩就在我椅的扶手上坐。「哥哥，這衣服穿在我上還滿適合的，不是嗎？」賦詩竊笑著，我敢賭他現在一定為了我非常shock的表竊喜不已。賦詩低頭，靠在我的頸邊，在我的耳朵上呼著溫的氣息，「我只是看這件衣服這麼漂亮，但是媽媽也已經老了、不會再穿了，所以我代替她穿罷了。這也是種傳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