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真正的瘋

穆艾掩著鼻，走近池邊，用放在一邊的打撈過最近的一體人屍，雖然已經採用防腐處理，但膚仍發黯發爛，仔細觀察那白無血的臉頰，隱約可見一絲絲青綠的紋路。這個不尋常的發現叫她手一抖，長幾乎甩池內，險險抓著但仍顫抖波紋，一圈一圈地在透黃的池蕩開，直到碰到另一屍才靜止來。

她振振回頭，天昭正在檢視桌面上的資料，不知從哪裡找到一雙橡膠手著，兩指夾著一支試輕晃，本來沉澱的血紅漸漸向上渲染，在白的指間份外顯目。

他抬手在燈光注視了幾秒，微微搖搖頭後放回原位。桌面被清理得乾淨，沒有留多少證據，他嘗試拉動低屜，但果然都被鎖起了，眉頭緊皺一時之間一籌莫展。穆艾不知什麼時候過來，蹲來摸了摸鑰匙孔，問：「都鎖了嗎？」

「是，這邊都是普通屜鎖，裡面有個密碼鎖。」他話語未畢，穆艾已重施故技髮夾，邊忙著撬鎖邊說：「屍體上有綠印，但顏比一般活屍淡，你覺得會是剩的活屍嗎？」

天昭還發著愣，她已經打開了一個櫃，拉的時候鐵鏽的軌發沙沙的聲響，裡面空無一，轟的一聲重重合上，稍稍移動繼續另一個鎖頭。

「病毒在你們回來不久後就大整合，很多研究員和設備都被搬走了。」他突然講起無關痛癢的事，穆艾停住動作，見他把手放在其一台不明作用的機上：「這些都是以前在病毒的設備。」

穆艾眨眨不知如何反映，天昭以為她不信，指著機角落的一個烙印說：「這是新大學的校標，病毒裡用的都是他們學校的儀。」

她木木的點頭，反問：「所以他們在這裡研究活屍嗎？」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池，穆艾反彈了起來，摸向褲後袋卻找不到常備的短刀，喀咯一才想起自昏迷醒來以來，她的短刀早就不隨時攜帶。這附近空無一人，安靜得似鬼屋，她不免想像到是早被活屍佔領。髮夾落地輕微的噠噠也引起她強烈的反應，簡直是一隻豎的刺蝟，天昭覺得自己只要一不小心碰到她隨時被掀翻在地，澄清說：「不是，這是人工防腐，誰會幫活屍這些事？」

沒有人比天昭清楚，活屍的膚比活人脆弱得多，雖確在日曬雨打會腐臭爛開，但卻神奇地止於某個程度，而在室內乾燥的活屍更是能長期保持容貌，像穆艾昏睡了半年，他們也只是替她而已。

「什麼意思？」太多凌亂的資訊癱瘓了思緒，一動不能動，怔怔問。

「這些不是活屍，是半成品。」他頓了一，強咽，像要定決心才能說：「這是實驗室。」

穆艾聽罷沒有什麼反應，聽不懂一樣搔了搔後髮，又重新蹲來集開鎖。本來靈巧的動作突然凌亂，無名火在心裡直冒，用力不妥幼細的髮夾卡地斷在鎖孔內。尖銳的半截黑髮夾如針般刺破緩衝的氣泡，緒爆發直往頭上湧，呯地踢在櫃的板上，立即現一個凹痕。穆艾撬鎖容易，要重新鎖上卻幾乎不可能，現在加上那個大凹印，瞎也能看這裡曾被不懷好意地洗劫過。

她狂怒如火燒心，幾乎把鐵板踢穿還不夠，腳向後拉又要再來一，嚇得天昭撲上去把她抱開，把她亂揮的手腳禁錮在懷內。她氣得發抖，卻被男人制住無處發洩，渾上只剩一張嘴能動，但腦袋滿橡糊，張著嘴罵不語言，就著面嘴邊厚實的肩膀咬去，半點沒有留力，天昭悶哼聲，還是著頭把她抱離房間，直到重新把她放置在病床上，她才勉強鬆了，仍是不肯抬頭，在他頸窩處磨蹭了好一會才回復過來，悶悶地問：「他為什麼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