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

    七月。风拥抱溽暑发的躯。枝和明白了一年的同桌。相看互厌的格局冲洗，多了若有若无的愫铺盖。

    他们即将迎来二期末考试。

    “题仔细。不会的大题一定要舍弃，把会的扎实把握好。临睡前背模板，明天再背一遍，记忆更。”

    临近考试最后一天，他对分叉路即将走回家的她说。

    她，“我会把你教的都记在心上。”

    “嗯。”

    天还在发白，夕的光落在少女鼻尖，她的笑容真实而丽。她向他挥手再见。

    “枝…”他唤住她。

    她疑惑地看着他，停止向后转的躯。

    加油。声音很淡，和平常一样。

    她凝视他的睛。突然闪过这一年。黄白老旧的调粘在第三人称的视角。从害怕、争执、冷战到相近、互助、鼓励。现实很平，却与回忆对比，她才觉它原来一直跟着她。跟着她成。变化。

    她说；“谢谢。”她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一香蕉递。

    “不结果如何，我都会面对并且永远有信心有耐心去达到我的目标。”

    她看他接过缓缓握。“明白…你也要加油。”她低眸，踢走一颗石。

    她说：“所有事都会变好的。”

    他看她的背影很久。漫得像蹒跚岁月。她走十米，尾扫过书包右侧，再到左侧。

    少年的指在校边缘线缓缓打圈。一圈。一圈。

    -

    期末考试结束迎来二学期最后一次班会。枝看着排名表，又看了看试卷。便偏不好意思地说。

    “第十四。哈哈。绝对是因为上天不想让别人觉得我开了金手指，故意的…”

    旁边的少年认真而冷肃。他仔细翻看她试卷上的错。

    “知识面不广。思虑不，不够谨慎注重细节。还有…”

    她认真听着，睛盯着他的手。

    他说：“的确不够聪明。”

    她抬看他，只想认真狠狠地捶他的。

    “学期就是三了。”班主任张雪分讲述本学期总结后，说这番话。

    “这段时间才是真正的考验。同学们会有无比大的压力和负担，以至于颓废、沮丧。这一段时间，成绩变化也会很大，大家一定要调整心态，放松自己，别一直绷着。一直一件事的确枯燥，但当你能持去，就一定对得起未来的自己。”

    “建议大家在这个假期看一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当安迪爬过五百米的在雷雨天伸双臂仰望黑夜大笑时，你就会明白。”

    “希望是最好的事。”

    枝用笔在笔记本封面上写上：愿你合上笔盖那刻，有战士低眉收剑鞘的骄傲与从容。

    “接来，班和学习委员会给你们发一张纸和一个信封。是写给考结束的自己。我会帮大家一直存着，等最后一次班会还给你们。”她笑了笑，“人最缺憾的事就是记不好。希望以后的你看了这封信，在大学乃至以后，都能这样。永远生机、为好优秀的自己而持不懈。”

    信纸是白的。她打开笔盖，抿了嘴，写了第一排。

    你好，枝。

    这封信写了十五分钟。最后被她细心地折叠放信封里，用双面胶粘上。

    “还有一件事。”张雪敲了敲黑板。“学期学费的时候会据排名签来换座位。大家要换新同桌了，好心理准备啊。”

    她看了看旁的他。

    张雪说学期见。结束。

    她听到前排有人在说：“李锦，我好舍不得你啊。都坐一年了，爸爸都对你有了。还有啊李锦，我都要离开你了，你丢我的橡啥时候还我啊？”

    离开和再见。是终。也是起。

    今天没有晚自习。夕像一盏老旧的灯，钨丝烧得通红。虚淡实的云层层绵延，瞳孔里却装不无穷无尽。

    她和他并排着等车，她看他灰帽上的线细腻。车来了，他总在她后上车，是她刷完卡一秒后的接替者。

    不是峰期，他坐在她前面，大肩背在她脸上投影。

    她问他考得怎么样？一样。她撅了嘴说，炫耀。这算炫耀吗？她说咋不是？你就是刺激我。他偏了看她放在椅背上的手。他说嫉妒使人丑陋。她瞪着他的脖。

    城市六亮起了灯，最后几站人已走光，夕还没歇息。

    他突然转过，手臂搭在椅上，缓缓压低。看窗外的她发觉，偏回对上他的睛。

    那时夕和街灯刚刚好，红橙的光照在脸上留好看的投影。少年的五官有光的染更致了。他的轻挨在臂上，腰微微压。他款款地看她，神像清晨开窗的第一缕风。他看她向他看来，于是轻轻一笑梨涡。如冰河破，温泻。

    她看他时间静止。耳朵略略听不到声音，像临时失聪。播站声响起。

    清江西路到了，请到清江西路的乘客带好自己的行李。

    她突然听到汽车鸣笛、车过车呼啸、路过窗的人低语。好像里面有他的声音。低如梁音。

    “谈恋吗？”

    耳朵应该坏了吧。听错了吗？听错了吧。为什么心得这么快。为什么说不话。为什么心脏要烂了，咙也不舒服。她不喜他的啊。她一也不喜他。他只是个混。那她为什么要低。

    我是说，你会在谈恋吗？他说。

    她快速回他。“我怎么可能谈恋？绝对不会。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心脏刚刚复苏。面前的人却不罢休，他抓住她闪躲的睛，盯着她的脸颊。笑容未消。

    他低低地说：“你的脸好红。”

    灯光消失。车的起伏颠簸她的。天好黑，她一时看不清路。

    -

    这次她快步走在他前面。了书包带，双像风火。

    他跟上，扯住她的书包，“不怕狗了？”

    她疑惑看向他。“你怎么知我怕狗？”

    “我看过。它叫一声，你吓得两抖擞。”他自然地走在她前面，放远光看向一楼院里正酣眠的恶犬。他又说：“胆怎么这么小。”

    她了拳，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绪正像暴雨天的。一一。疯狂地涌向厚重的泥盖。发。暴怒。

    是。他胆大。他有什么不能呢？

    能带刀割人，能人一刀。他谎话连篇。什么补习什么勾引什么可什么什么心脸红…他总暧昧她。一秒又让她醒来。连老师都敢泡的人，有女朋友还对别的女孩照顾逗的人，他有什么是不敢的？！

    混混！他还有什么极端的事不来？！

    表面冷淡隔绝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