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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卧室里温度刚好，陈默躺在床上盖着薄被，一条从被里蹬来，脚腕悬在床沿。

    他皱着眉醒来，咙里得要命。

    床的小灯亮着，是个河形状的控灯。以前放河的地方是个普通小台灯，后来就让林给换了。她买了两只河，一只放这里，另一只在她卧室。

    陈默坐在床边，扶着床沿脚踩地，偏看那只河。

    两只蓝睛上边是两条短短的眉，嘴这么大。他伸手拍了一河的嘴，灯光换了一个颜。

    林把这河买回来的第一天，拆快递的时候就说买了个跟他很像的台灯。他当时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林盘坐在地毯上拆快递。她把这只看起来就很傻的河从盒里拿来，抱到他面前，问他，看，是不是跟你很像？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陈默了鼻梁，酒劲得他脑发昏。

    好像是什么也没说，只摸了摸那只河。很，塑胶的。

    哪里跟他像了。

    他上镜站起走卧室，对面的卧室门开着，他走过去看了看，床上没人。他走向漆黑的客厅，人正坐在地上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发扎成一个小在上，侧对着他。

    他走到冰箱前拿了瓶，站在冰箱前喝了几，冰冷的顺着咙落，一阵冷厉的凉。

    他把喝剩的放回冰箱，关上冰箱门后扭叫了她一声。

    林没吭声，他走近她，才发现她着耳机在听音乐。后腰得笔直，底还垫着个抱枕，对着电脑的黑文档噼里啪啦地打字。

    她穿着豹纹的吊带裙，两条细细的肩带挂在肩膀上，左肩上一黑纹。

    这个纹是跟他在一起之后纹的。她之前跟朋友一起跑到北京玩过一段时间，有天晚上陈默陪客吃饭，收到她一条微信，是条图片信息。他拿起手机开微信看，以为是她又发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击她的像前才发现她又换像了。从他们加了微信开始她的像就总换，都是一些电影的截图。这次不像是电影截图，反倒像是片场的照片——几个工作人员扶着大的木质十字架，一个女孩站在十字架旁烟。

    他抿抿，开她发来照片。

    目便是她的半。

    他立刻灭屏幕，直起跟人打了招呼，走包厢站在走廊上重新划开屏幕看。

    他再次打开微信开照片，照片里没有脸，只是半截。她捂着一侧房抬着胳膊向他展示纹，纹在腋，向两边延伸，一边延伸至房，另一边延伸到肩背。纹还未完成，只是黑廓线。

    语音消息是这时候来的，他了一，然后把手机放到耳边听。

    「陈默，你在嘛？我的纹好看吗？」她的声音轻快，周围有杂音，像是机的细微响声，还有她朋友冲她调侃着说的一句话。

    他打字回复她，「在吃饭。」，想了想，又听了一遍她发来的语音消息。

    这次听清了她朋友说的话，「恶臭恶臭！这该死的恋恶臭！」

    陈默放手机，转回了包厢。

    他跟林第一次认识，是在酒吧里。他刚升了职，班后跟同事一起去吃了饭庆祝，饭后又有人提议去酒吧玩玩。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去，因为他不喝酒。这个不喝酒倒不是真正的滴酒不沾，他们这，生意都是在酒桌上谈的，滴酒不沾本不可能。他的不喝酒，是不主动去喝酒，不太重要的酒局也不参加。

    不喝酒不烟，你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这是他的同事问他的话。

    可了烟喝了酒，就能有乐趣吗？他想。

    林也问过他为什么不烟喝酒，他说因为他家里没有人烟喝酒，上学时有人教他烟，他没学会就算了。至于喝酒，他上大学时也喝，同寝室的同学跟他说，酒量是练来的。他练了整个大学，都没练来。

    不过幸好，他喝多了不会耍酒疯。

    用林的话说，就是喝多了跟没喝差不多。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又立刻说了句不对，语气十分决，盯着他继续说，「你喝多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哪里变了？嗯…你让我想想……你还记得我第一次来你家吗？我们俩睡了一觉，第二天早上睡醒的事，你还记得吗？」

    记得。就是他们一次认识那天，他把她带回家了。那天他喝了一杯啤酒，没醉，就是心很好。第二天早上他醒过来，睁就看见睡在他旁边的林。她闭着，面对着他呼，脸上的妆不知是什么时候卸的，睫还留着些没洗掉的线。

    「我一睁，你正看着我。看我醒了话也不说一句连个表都没有就起床了，我当时就想这人也太渣了吧，好歹同床共枕一夜你是酒醒了嫌我丑啊？还是跟我睡一夜后悔了？」

    没有嫌她丑，也没有后悔。就是……「不知该跟你说什么。」

    林听了就笑，伸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柔声缓语，「不知该说什么是吧？以后睡醒了我什么也不问，就都到你问我：昨天晚上舒服吗？问我：林，昨天晚上我得你舒服吗？就这么问我。」

    「不怕你没话说，就怕你说不来。」

    他看着林的睛，她的双总是这样，总是亮晶晶的着光。

    他摸摸她的手，没说话。

    他确实说不来，至少，不喝酒就说不来。

    至于林为什么说以后睡醒都到他问。

    是因为他们俩第二次睡觉，睡完之后林趴床上问他，「哎陈默，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什么想法啊？舒不舒服你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