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难她竟也有教训别人的资格

    学期结束。

    陈萝留来帮老师整理教室。班上不是没有殷勤讨好的学生，但是刚考完试，大家都忙着撒去了，肯留来帮忙事的学生几乎没有。

    班主任看着她洗黑板，笑，“你是不是了？”

    “了五公分。”

    “好像也自信了。”

    陈萝动作顿一。

    她今天早起化了淡妆，发也让室友帮忙卷过，鞋和书包都是新的。说是自信，大概还是外在的改变让人产生的错觉。

    “女孩是天，只要兼顾好学习就行。”

    班主任补充。

    她“嗯”了一声。

    陈萝完事，拿着老师送的辅导书，从宿舍收拾好东西，回家了。舅舅和舅妈不在，两人好铺，正在搞装修，忙得脚不沾地。

    陈学梅大三，没什么课了，一直在家。

    陈学鑫买了烟，和几个小伙伴在楼放。

    她老远看到，于是抬手朝表弟挥舞。

    好久不见，已经上初的小孩一扬，全当没看见这个表，白翻得怪厉害。

    陈萝见怪不怪的，提着行李箱家，觉得有些冷清。

    外面已经开始挂红灯笼，年味气息重。

    家里却糟糟的，沙发脏的、厨房脏的。垃圾袋堆了五六个，里面的方便面盒已经发臭，却还是不扔。

    她到台放好东西。

    问表床在哪。

    陈学梅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打字，嗯了两声，“什么床？”

    “学梅，是我之前用的床。”

    “哦，我也不知，我妈藏东西你知的，除了她，没人能找到。”

    陈萝站一会儿，不敢翻。

    要是家里少了东西，到时候舅舅和舅妈要吵架的。舅舅养她到现在不容易的，舅妈也不容易。

    陈萝洗把脸，开始收拾家里。

    垃圾堆在门，小山一样。怕邻居说闲话，她也不敢久放，一趟趟上楼，拖着恶臭的垃圾袋辗转于垃圾桶和电梯间。

    好不容易扔完，衣服上沾了黄绿的。

    她拎着衣服闻一，散发着劣质金属光泽的电梯门打开，一个矮小的年男人躬着背来。

    像一只沟蹿的老鼠。

    这个人睛小，个矮，就连手都像女人似的。

    穿着不合的陈旧休闲服，鞋很新，白得和到是污渍的电梯十分洽。

    楼层到了，陈萝去，男人随其后。

    她到家门前，顿了顿，折问，“有事吗？”

    “陈国是不是住这儿？”

    男人说着陈国的名字，睛却一直打量她，许久哦了一声，“你是的女儿吧，都这么大了。”

    陈萝嘴角收了收，意识看自己的脚。

    妈妈的名字，很久没听人说起了。

    家里只有她和表在，即便想知更多母亲的消息，她还是不能放陌生男人家。陈萝礼貌，“我舅舅不在，您改天再来吧。”

    “……哦。”男人犹豫，“你小时候，我们见过的。”

    陈萝往后退一步，并不说话。

    男人又站一会儿，要了陈国的电话走了。她去，陈学梅也不抬，“你刚在门和谁说话？”

    “一个男的，找舅舅，我也不认识。”

    陈学梅没说话，看陈萝抄起笤帚清扫屋，玩会儿手机，坐起来，“小萝，我妈不在，你这样殷勤她也看不到。”

    陈萝低着，掏沙发底的垃圾，“要过年了，扫净一应该的。”

    陈学梅起，跟她一起收拾。

    拖完地，两人坐在拆了沙发的海绵上，磕瓜。瓜是舅妈老家兄弟寄过来的，连着几块烟熏猪一并到达。

    猪很香，有乡土的味，挂在厨房滴油。

    蒋丽舍不得吃，留着焖饭。

    这瓜也不错，很香。

    表妹两人望着刚刚过，还留着斑驳渍的电视机发呆。

    陈学梅说，“小萝，你最近有不一样了。”

    “嗯。”陈萝着瓜放到垃圾桶，“学梅也是。”

    陈学梅痘，总说是家里常年不断的油烟熏的。这个表不肯吃辛辣，还怕螨虫，总是把能接到的东西得很净。

    吃方便面、躺在容易滋生细菌的沙发上近距离玩手机。

    都会爆痘。

    这不是陈学梅会的事。

    这个家里，不被了解和注视的，从来不止陈萝。

    每个人都是孤岛。

    她只是更孤一的孤岛。

    陈学梅扔掉瓜，转看她，“我好像错事了，小萝。”

    “什么？”

    “我要毁掉了。”

    “学梅。”陈萝开瓜，平静，“怎么了？”

    毁掉什么的。

    这话不要随便讲吧。

    许是陈萝说话的声音很平静，让人很安心，许是陈学梅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没法独立支撑。陈家大望着电视机，对寄养在家的表妹小声，“我怀了，小萝。”

    我怀了，这几个字。

    陈萝以为，最早会现在她上。

    毕竟这样那样的事，这样那样的疯狂和无节制。

    毕竟她是陈的女儿。

    怀这事对女来说，从初降临，一直到绝经，都是悬在上的农神镰刀。

    那个因畏惧被孩杀死，而亲自吞噬孩的初始之神。

    代表星期六和土星的，命运的saturn。

    她没有多余的震惊可以表，只是用比刚才更平静的声音说，“成年了，也到法定结婚年龄，这是很正常的事。”

    陈学梅脸动一，迷茫惶惑的在房间里逡巡、漫游。

    “他有老婆。”

    陈萝动作一顿，想起同样有女朋友的许一暗。犯贱这事，或许刻在他们陈家所有女孩的基因。

    也或许所有女孩都会，犯贱。

    她又问，“你他吗？”

    陈学梅的睛又开始动，“我不知。”

    成年男人的陷阱，总是面向涉世未的女，他们即便痿了、太监了，追逐年轻异的望也不曾减少。

    陈萝放瓜，“那学梅想怎么？”

    “我想堕胎，可是他说会跟老婆离婚。”

    “你想跟他结婚？”陈萝偏。

    “之前我本不知他有老婆！”陈学梅忽然提声音，说完肩膀迅速耷拉去，“他不给钱，不让堕胎，就一直让我等……”

    陈萝脑门无声裂开。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