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柒章 期待心

    自事许隽被驱撵宅后，原先附随他的佣仆陆续换过，许彦卿捎信至京城府，请来老家赵伯帮携，纵是许母有再多异议，此时也不再声响。

    京城许府是她回不去的黄粱梦，那里的人皆令她莫名心存敬畏。

    赵伯确也有些手段，腊月时已命佣人动手掸尘，刷墙换窗，打扫宗祠，早早置办齐全年货，行规有条不紊，退妥宜，令主仆上渐赞不绝。

    明儿是大年三十。

    许彦卿端坐桌前听赵伯禀事，地央大铜火盆烧着旺燃的炭，映的牖上喜鹊登枝窗透满鲜红。

    大哥彦昭也在，赵伯正在讲二姨鸦片瘾已戒除净，整日里跟着请门的女先生读书识字，可谓废寝忘，房里灯亮半夜不歇。

    “就没提过吾一趟？”许彦卿喜怒虽不形于，嗓音却渐冷淡，赵伯努力想了半晌，实事求是说：“确定未曾提起过，我倒在她面前说起二爷两回，只听着却不语！”

    “本事了！”许彦卿把手里笔往桌面一扔，约定让她戒掉就速来见他，这可好，戒是戒了，人竟迟迟不见动静。

    怎想那法她戒烟，真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明明如眷近在咫尺，他却过着苦行僧的日。

    赵伯老来人看透他的不郁，谏言：“女孩儿错事本就脸薄，虽改正了那羞愧心却一时难解，二爷男汉大丈夫，不妨主动搬回房，更显你襟宽阔，有包容之态啊。”

    “不可能！”许彦卿蹙起眉，笑话，攸关他为丈夫的信诺和尊严，岂能轻易就算罢。

    彦昭噙起嘴角，里几许笑意，倒没想到二弟是属鸭的，煮熟了嘴。

    又聊了会话，彦昭由许锦推书房，见谢芳站在廊前，边看院里怒绽的梅边等他，天寒风大，脸颊冻得通红，听见动静忙跑过来，谢了许锦，自己推着椅行在青石板上。

    彦昭回首打量她会儿，语气很温和：“怎见你比初嫁来时倒瘦了许多？”

    谢芳抿起嘴儿笑：“不好麽？二姨就瘦得极好看，我羡慕她有那样的段儿。”

    彦昭默少顷，淡淡地：“我喜你胖些，不要刻意的去学谁。”

    谢芳羞涩的“嗯”了一声：“大常炖膳汤给我滋补，哪里瘦的来。”

    彦昭明白冯氏的良苦用心，是想让谢芳早些开枝散叶诞嗣，他却觉她年纪太小，过两年生育最恰宜。

    “其实你不必.......”   话还未说完，桂喜和丫手里捧着梅枝迎面走着，见到他忙过来招呼。

    彦昭摒退谢芳和丫，只看着她笑问：“还不打算去见二弟？他憔悴了许多！”

    桂喜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眸微睐，颊腮泛起红，低声回话：“要见的。”

    “那就好，别让他等的心凉了！”彦昭想想又：“还记得那枚银镀金镶宝翠牡丹戏凤的簪麽？”

    桂喜，自然记得，是二老爷离京时送她的，却被她拿去同珍兰换了生膏，后来其它首饰都被退还，唯独缺了此。

    彦昭看透她心思：“这簪是故去母亲的遗，二弟轻易不示人，更况送人。那晚他收了回去，你若喜再问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