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傾天意志

    岱山南城乃山脈邊，伏於低丘裡的山城，仍屬岱山門所轄，山城唯遺世，城民自由營生，南來北往通貨，熱鬧紛繁。其內駐村，為月盟闢的村落，挨著城邊，離岱山仙地地界不遠。

    村內少數在地城民住所，多數空屋與各層廂房，乃為盟內兄弟與防衛兵士暫居之處。

    一行人了村，池萏梅領著星寧夕，前往藥房。平日盟醫隨軍支援東疆戰事，如今藥堂空無一人，藥材闌珊。藥櫃幾乎讓她翻了遍，她轉著頭腦，苦思如何用的藥材個雷同的方。

    其餘的人歇進了藥房旁側巷內的院落，喚映雪院。

    待得進屋，洛青滾燙，臉極是難看，一衣為冷汗濕得透涼。他坐在椅上，卻不見吭一聲痛。

    小草跟在旁，拭著他冷汗。一見星寧夕了院，急：「姊姊，那藥方你教我，你還得休息，我來煮藥。」

    星寧夕輕搖了搖頭：「這方很是繁複，我得自己來。」

    她看了看洛青之傷，又：「讓堂主躺好些請盟主力將針毒鎖困在堂主左臂，莫讓它傷及肺腑。」

    終熬好藥湯，星寧夕盛起一碗，急要送去洛青房裡，辰昕門前一攔，冷：「你先喝。」

    星寧夕瞪了他一，微不悅，仍依言自碗取了一喝，：「這總行了。這藥難製，快讓堂主喝了。」

    辰昕瞧不有異，接過湯藥，直奔房，讓洛青喝了。「這多久有效？我鮮少見他如此痛苦，從前大劍傷，燒三天，也沒似這般。」

    秦瀟守在一旁，見洛青眉頭緊皺，冷汗仍是直冒，亦擔心地：「這毒真能解？」

    星寧夕點點頭：「等一會兒便好。」她甚是歉然，解釋：「地門毒針，若無靈薊丹相護，不用半個時辰便能致命。這靈薊丹和解藥都是師父暗地研擬的方。只藥材不全，現無法完全除毒。最關鍵的靈薊，乃岱山仙種，凡地難得。只昔日木河大戰時，為了救傷，曾植了些在木河畔，然少了靈氣養著，也不知還尋不尋的著。」

    她說著，輕拂過洛青傷臂，暗輸了門內息，緩了他傷疼。

    洛青似有所覺，望了她一，卻無力氣再阻她。

    小草尚不安的蹭在一旁，聞言忙：「哥哥，我攙你歇吧。」

    洛青看了她一，見她一派虧心，：「我沒事。」讓星寧夕那息護著，他委實覺好了不少，不免又擔憂起她傷勢來。

    秦瀟轉向星寧夕，神沉著，忽然：「星門主，這地門著實不善，你若調適得宜，請再和我們說說巖靖峰。」

    他幾日來思忖著辰昕探回的報，巖靖峰母親，前地門主樊姝，與金軒麾的副將索倫，曾是師徒。地門得勢，北關堪憂。他得先回東疆，防止巖靖峰與金軒結盟。而這星寧夕，系數天門，卻與歷來為仇的地門主訂過親事，雖說那親事不了了之，他仍介懷。

    星寧夕聞言一呆，不知如何開。

    今日一個熱鬧，忙完了藥，見洛青喝，落了那息，方才氣力用盡的坐在邊兒椅上，尤自安撫著翻騰的內勁與屢屢嘔的血氣，聽秦瀟一問，提起巖靖峰三字，一個閃神，當嘔了血。

    秦瀟神一凜，神複雜地看她。

    池萏梅見了，忙趨上前為她拍了拍，順了順氣，緩夾：「先讓星門主歇會兒吧，三弟吩咐她需得多躺，這一趟顛頗，再不休息，傷勢可更要重了！」

    一向池萏梅開，秦瀟便少有意見，見星寧夕委實傷重，也不再多言。

    星寧夕確實疲憊，一路睡得沉，一醒來，已是隔日正午，體仍疲乏得緊。喝了小草送來的藥，又轉昏沉，再醒已是第三日清晨。

    她起看見外頭的日光，有些驚訝，心想定是藥使然，如今藥退了，再睡不。

    她一仙質與常人殊異，自小傷好得快，能熟睡上幾日，已好上不少。她起運息，初覺悶，待得幾轉，便略好些。

    房內盈漫香，幾隻蝴蝶款款飛進屋，逗留在窗邊，臨窗草，茂然生姿。

    忽響起敲門聲，星寧夕歛了息，起應門。

    洛青端了針盒立在門前。乍看上去如昔神自若，然臉倒底蒼白了些。

    她略顯驚訝，問：「堂主怎麼起來了您可好些了？」

    「我來看你。你那藥很是受用，昨日再喝兩帖，我覺全好了。倒是你已兩日沒有針，又動到右手腳。」洛青和煦解釋著。

    「我今早好了不少，勞煩堂主掛心，寧夕很是過意不去。」星寧夕習的本也是上乘醫術，知他全好云云不過客氣話，見他針毒未癒，便掛念著自己，心油然激。

    「你不用放心上，不如我，我去請小草幫忙。」洛青見她一雙眸清麗如星，忽然侷促，急轉了離開。

    走沒幾步，廊上一腦撞上辰昕，後邊還跟著秦瀟。

    秦瀟見洛青有些失常，端著針盒，針卻老老實實待在裡頭，掃了他一，逕自往星寧夕廂房走去。

    洛青見他神不善，忙起腳跟了上。

    房前小院一方石桌，三人與星寧夕對坐，夏日清風，拂動她秀長的髮，淡淡幽香散在空。

    她面上又顯得清冷淡漠，只靜靜坐著，悠遠目光，宛若與三人架開距離。

    秦瀟自袖取了一副原該小巧別緻的同心鎖，遞給星寧夕。鎖已裂成兩半，卻還清楚見著上頭刻了兩個名字。

    他拿起話頭：「我還是想聽你說說，你和巖靖峰。」

    她見了那鎖，臉閃過一絲驚訝，又歸於平靜。那鎖她一向隨在衣，醒來不見，只亂丟失了。不料是小草替她理傷時，自她上取了來，讓秦瀟見著，收了去。

    她淡淡問：「盟主，你想知什麼？」

    秦瀟一笑，：「不如，你說說那把傾天劍？聽說你們君位相爭，都是起因於那劍？」

    她秀眉微蹙，底藏了些警戒不安：「你們對那劍，了解多少？」

    秦瀟見她神，淡淡笑：「除了它是無所不斬的上古神劍，還能有什麼緣故？少見星前君主用它，這岱山門不也治理得好。」

    聞言，她稍鬆了神，將傾天劍一事，仔細分說了。

    她岱山門兩把來自仙界的鎮山寶：傾天劍嗜血善鬥，平漠刀剛正容，兩相互平衡，維岱山太平。然有一年，門內了亂，門人四散亡，天門丟失平漠刀。

    至終，天門奪傾天劍，岱山立咒，君主由天門血脈相傳，地門後人不服，奪劍回門。加上那劍喜好分明，遇上不願接受的主人，便自封神力，甚至阻撓用劍之人，因此還主宰了岱山君主的選定，門內稱為傾天意志。

    傾天意志，多會承認現任君主血脈之的一人，卻也承認驍勇好鬥的篡權者，一旦同時現兩者，傾天意志便會分歧，二人同存，互相牽制了劍氣，實屬隱敵。唯分勝負，傾天意志才會回歸它所選定的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