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司夜

    他以为时间的逝对他来说，不过眨，不过瞬息。

    却不想，等她苏醒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用寺院的细布为她包扎了上几伤，伤很严重，一直在渗血，好不容易把血止住了，月清源的上也了一层细密的薄汗，束带之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聆音还未醒来。

    她的意识不知何时到了在一棵古树旁，枝繁叶茂，大的扎在澄澈的湖，树冠四周，悬浮着各的光球。

    她的脚踩在湖，没过了她的脚踝，令她不由得回想起在扶桑岛时，泡在镜湖的觉。这片湖，也是镜湖的一分么？

    刚想再再走得近些，湖面上却凭空现一人影。

    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瞧着比聆音还小上一些。但聆音一就认了他的脸来。

    虽不过是个少年，却已能瞧他往后的绝。

    师父？

    少年的眉里有藏不住的哀伤，但对上她的时，才缓缓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来。

    你现在来这里还是太早了。

    白日瞬间化为黑夜。

    夜冥冥，繁星如幕，星河在。

    视线少年的衣袂翩迭，脚湖波翻涌，失控的湖逐渐将聆音吞没。她以为自己会被溺死，湖却只是，无声的，将她淹没，没有任何痛苦。

    若是能有机会再见面记得唤我，司夜。

    被湖全然吞没后，聆音却并未醒来。

    无数个记忆，无数个画面，在她的脑海织。

    她抱着那人的颅跪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华的裙装上都是他的血。

    皇手的剑穿过了她的膛。

    无数的熔岩从她的脚底漫延开来，最后她像是蜡烛一样，从脚心开始慢慢化。

    她看到女的手掐住了另一个女的脖，她的面容清丽圣洁，肤细如脂，笑容却有些狰狞。

    我终于，能亲手杀了你。

    就好像在梦死去数次，她在织的梦境里找不到方向，痛苦挣扎时，忽然有一只手，将她拉了来。

    她没来得及看得清那个人的面容，便听到了月清源的声音。

    盈盈！

    她就是在一刻睁开的。

    淡蓝的光芒映在月清源的上，玄墨的衣袍上沾满了鲜血，却因为袍的颜瞧不清楚，只是看到一大片漆黑的。

    然后是，他的睛。

    左被黑的束带缠着，已经凹陷一块。

    她很快明白，看他的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聆音意识动了动左手手指，钻心的疼痛自背后漫延而来，但更让她失望的，是手空无一。

    锡杖果然被夺走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锡杖不重要。月清源看着她微微颤动的左手，立刻开了，方丈说过，外之，皆为天边浮云，眨而逝。

    可聆音拼命的控制自己的声音，不想令自己的声音里有半的哽咽，可你的睛

    这些都没有你重要。月清源见她醒来，还能同她说话，发自心的了笑容，只有你，盈盈，只有你，在我心上。

    很冰很冷也很疼，可这些都并不令聆音难受，她觉得自己不该哭，没有任何资格哭，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偷走他的月。

    却不想，原来月，是他的睛。

    她早知他从不说谎，对她所言的喜，也并无半虚假。

    可是那是他的睛啊，为了她这样，甚至都未认识一个月的人，就这样生生的剜了自己的睛月清源，你到底，到底是有多笨啊

    盈盈，我真的，很开心。他伸手，想拭去她的角的泪，却看见自己满手的血渍，慌忙用避诀清理好，才再温柔的拭去她的泪。

    我的睛能换你一命，我真的，很开心。

    他本来是想令她宽心的，却不想她的泪却越越多，光用手指已经来不及了。所以月清源俯来，用吻去她的泪。

    他的吻充满了怜惜，像是羽般，轻轻拂去了聆音心所有的懊悔愧疚与自责。

    但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她早已，不知，该如何，一个人了。除了，纠缠，她不知，男女间，还能剩什么。

    待她好，她便喜，只是喜。

    她想回避他温柔的吻，只是看着他阖着的眸，那温和的眉，又有些不忍心了。

    盈盈，还记得我们昨日看得那场影戏么？他在她耳畔轻轻。

    嗯？聆音不知为何他忽然提及此事。

    瞧着她的困惑，月清源抿一笑，拨开她额前的一缕鬓发，轻声：因为盈盈你是人，会受伤，会难过，会痛苦，会笑会哭

    而神不死不灭，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她们，她们漠视一切，自然也不会害怕失去，也不渴望得到，因为所有东西对他们来说都唾手可得所以她们，并不会真的人，也不会有所谓的，男女之。

    神女与瞎，当真，是彼此相的么？

    可他和盈盈，一定是心，都装着彼此的。

    盈盈没有那么他也没有关系，他可以的更多，更多，直到足够装满她的心。

    盈盈，幸而你是活生生的人，唯有这样，我才能，走你心里。

    聆音原本已经止住了泪又忍不住啪嗒啪嗒落来，此刻她觉得泪像是洪的河堤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她不知如何一个人。

    可她好想，前的这个人。

    求珠珠，求留言（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