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人心

    聆音看着他的睛，似是闯一幽寂的潭。她并不以为区区一次姻缘能忽然让月眠上她，对她死心塌地。

    他同疏风一样是门派弟的翘楚，有些方面不似，有些方面却又很相似。

    多又，寡。

    她不由得眨了，笑着唤了他的名字：月眠。

    嗯？

    他轻应了声，心却惊讶她没有讨厌他的唐突。

    你知吗？好看的，我向来来者不拒。聆音伸手想去碰他的脸，却被他的手拦。他握着她的手腕，低来，轻轻的吻着她的手心手背。

    温的呼铺洒在聆音的手上，男这般倒叫素来直来直去的她有些不习惯。

    想说什么？月眠吻着她的的一路往手臂上吻去。

    好。聆音说着，想回手来。

    月眠却不让。

    有个地方，我想带你去。他既然这样说了，想来应当是正经的事。

    聆音有些索然无味，兴致缺缺：我原以为，你是想一些我期待的事。

    耳畔风声梭梭，朦胧的纱幔被得翩迭，时不时能看到二人叠的姿。二人靠的极近，若是再瞧近些，便能看到二人举止实在亲昵。

    她其实早已经可以行动自然，只是不能久行。想着月眠方才的话，她扶着椅把手就要站起来。

    月眠却又将她一带，于是整个人都嵌了他怀里。

    他喜这样将她抱在怀里的觉，很轻，但却也不是没有重量，柔又有温度。像是，太谷圈养的小兔。

    聆音恰好也喜这样被抱着，省了走路的气力。

    我带你去。他说着，将聆音悬空抱了起来，聆音搂着他的脖颈，只能伏在他怀里瞧着他的。修真者虽说不是个个俊秀不凡，丰神俊朗，但大多没有太丑的。

    但若是人人都不丑，势必只有特别好看的，才能尖来。

    月眠就属于特别好看的，与师父不同的，千万无一的好看。或许是重生前对男人的那收集癖在隐隐作祟，她仍旧不满足，仍旧想要更多的，好看的事。

    穿过一条立于湖面上的笔直石桥，石桥的尽，除却生满白莲的池，似乎再空无一。

    月眠放她，抬手在空结一个印来，一薄薄的屏障若隐若现，聆音伸手去，指尖刚碰上，便仿佛被火焰灼烧，她吃痛的呼声来，立刻收了手。

    月眠也没有想到她会伸手去碰，慢慢施过一个简单的治愈术来，将她的恢复如初。

    结界不能轻易碰的，我以为你知。

    聆音却满不在乎：人的好奇心便是如此，不应该去碰的偏要碰，不该知的真相，也总想知。

    我总觉得你这番话有别的意思？月眠看向她，不可置否一笑。

    聆音没再说什么。

    月眠却又缓缓：这是太谷自创立起便已有的天书阁，门弟唯有结成金丹后才有使用它的权限。

    我不是太谷的人，你带我来，不怕被责罚？

    话音还未落片刻，月眠却用手了她的，轻：是我的人。

    简短，而有力的宣告，聆音并不讨厌，比起谁都不属于谁的说法，她似乎更喜属于彼此这般说法。

    不过他似乎对聆音的默许有些意外，微微颔首啄她的温声：我原以为，如你这般，会说我不属于任何人。

    我属于每个我得到过的男人，同样。聆音握着他衣襟的手也了些许，你们也属于我。

    他低吻了吻她，算是回应。

    他应着，手却又结过一个印来，淡蓝的屏障缓缓隐于空气，一座雅致古朴的建筑现在聆音的面前，白墨瓦，而阁之上，还悬浮着一圈月亮，由满至新，一共十二月亮。

    淡蓝的月亮一时间恍惚得令聆音移不开去，她心格外的宁静，似乎被什么东西抚平了心境一般。

    月眠打开首乌木制得门，刚往其间踏一步，聆音便看见无数犹如晶般透明的书架悬浮在空，书架上有古籍陈列整齐，便是悬浮在空也不见半散，犹如小月亮一般的发光也悬浮在书架四周，似乎是为了给这座书阁提供照明。

    像是月夜之时，星罗棋布的繁星。

    你想给我看得是什么？聆音声问他。

    是我偶然发现

    月眠说着，抬手朝上，似乎是要接过什么东西来的动作。而似乎是到了他的呼应，书阁之上，一座放置了许多画卷的晶书架缓缓落了来。月眠放她，尔后轻：即便是金丹之后便有开启这间书阁的权利，但这书阁似乎有灵，没有人可以看到这里面所以的书，它只会给你看你该看的。

    他拿过一卷画轴，画轴被他用术法定在空，随后缓缓展开。聆音抬去看，画轴之上是一个着素白裙的女，她姿缱眷，斜倚在一棵月桂树上小憩，不知为何见到她，聆音便想到那天书阁上，由满至新的十二月亮。

    而待看到她的面容时，聆音却已明白，为何月眠会带她来看这副画卷。

    倒也不是很像，只有三分罢了。聆音不喜与别人相似，故而有些不满的小声说着，她见月眠没说话，又补充，或许这是我母亲的画像？

    月眠否定的微微摇了摇。

    天书阁自太谷创立起便已经存在，其间的东西，旁人带不，亦放不。

    你的意思是？

    这并非她母亲的画像。

    太与汤谷渊源上溯已由千万年，而彼时你我并未诞生于世，其间因果，你我皆不知晓。太与汤谷本同脉所，又缘何分扬镳，各自开山立派？

    他的手指抚上聆音的脸，带着薄茧的拇指微微刮过她的脸颊，她有些，想拂开他的手，却又听他沉了声，缓缓：镜湖已枯竭千百年，若要登仙，则要劈开虚空而去，但鲜少有人能到。镜湖枯竭，世间灵气也愈加稀薄，登仙也更难。

    而镜湖开始枯竭之时，正是太谷创立之时。

    其实若有心，这些事倒并不难查，只是我们能知的，终究是表面的东西。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汤谷也好，太谷也好，藏着许多秘密，而这些秘密，似乎又与她有关。

    聆音倒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忧心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恍惚，他是在担忧她她又是如何看他？

    她知汤谷众人待她谨慎又纵容，她却不知那般纵容有什么意义。但终究藏着太多秘密，她无法与任何人心。

    她并不怕死，也并不在乎，只是若是可以，却也不必去死。

    月眠，时辰不早了，结丹大典，你不去么？

    就这样不想同我待在一起？明明这样说着，他却笑着吻了吻聆音的。的呼与寂静的书阁，令聆音无由的有些动。

    你分明知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