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妖界14（一更）

    祭天大典之前临时换人不算是罕见，所以各个门急急忙忙协作，终于算是赶在大典之前改好了所有的程序。

    那场万众瞩目的祭天大典，在举行的当天顺顺利利、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任何意外的变奏，除了太因病缺席之外，跟往年的祭天大典没什么大的区别。

    祭天大典之后，皇帝回，开始赐礼分烛，皇宗室、亲贵重臣都在门外跪领了恩赏。

    照往年的惯例，御赐的级别当以太为尊，亲王次之，其余诸皇再次，其他宗室大臣们则品级不一而同。

    今年这个大规矩也没怎么变动，只是凤青言在领受到与其他臣同样的恩赐后，多得了一件貂领金丝大氅。

    大典前突生变故，太临时被换掉，叶被封为公主，凤青言被额外恩赐，年前的一桩桩一件件事连在一起，自然有人嗅到了不一样的味。

    于是，明明前一天还门可罗雀的靖安侯府，第二天一早便车龙，所有的礼品除了给凤青言的，更多的则是送来给这位新封的常安公主的。

    不过叶可没空搭理这些墙草，她已经一早被太后接走，准备赴宴了。

    当晚勤政殿排开年宴，皇帝先去慈安向皇太后请安后，再回殿与嫔妃、皇、宗亲们一起饮乐守岁，并将宴席上的分菜品指送到重要的大臣府。

    能在除夕之夜得到皇帝指赐的菜品，对朝臣们而言一向是无上的恩，不是圣眷正隆的人，一般都无此殊荣。

    而今年，靖安侯府自然而然在赐菜的范围里，而且因为叶也在，被多赐了一。

    叶因为人嘴甜的各位太妃们的喜，她们拉着叶问东问西，好不容易在烟绽放之时才将她放回了侯府。

    而凤青言早已经在门的车上等她多时了。

    午夜，侯府里已经大门闭，被凤青言封上了特别的结界，一群妖怪在里面喝酒笑闹，更有甚者现着原形在院里跑来跑去。

    叶早已经习惯了他们的模样，好奇的一会拉拉这个的耳朵，一会拽拽另一个的尾。

    白泽喝的小脸通红，赖在叶上撅着嘴要亲亲，剥都剥不来。

    胡媚儿坐在自家夫君的上，闹着要嘴对嘴喂酒。

    雷震跟着一旁一个虎族的男人在比力气。

    灰猿不知怎么了，猴尾倒吊在树枝上，抱着个酒坛，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反观凤青言却是满场最冷静清醒的，他歪躺在一张木榻上，用手支着，修的手指着一只白玉杯，眯着一双凤，笑看着满院群妖舞。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桌边的小影上之后，便被黏住，再也转不动了。

    叶此时穿的还是一红装，金钗步摇，明明应该是凤青言最讨厌的刻板打扮，可偏偏这衣服穿在叶上就像是有了生气，红的鲜活，金的耀。

    明艳动人，怕就是这副样了吧！

    凤青言想着，目光似乎透过那一厚重的棉衣看到了女孩那玲珑有致的胴，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在密室里，女孩在自己怀里、战栗、颤抖

    间莫名渴，他了一杯酒，努力平静着自己的呼。

    这时，一枚烟冲天而起，在天空炸裂了灿烂，众人和众妖纷纷抬，仰望着那抹璀璨。

    哇！好漂亮不等叶说完，原本在木榻上歪斜着的凤青言已经闪到了桌边，伸臂将她上赖着的白泽剥来扔到一旁，将女孩打横抱起，轻声：抱我！

    叶不解，却还是伸手抱住了凤青言的脖颈。

    一瞬，男人周突然泛金的光芒，那光芒瞬间将两人笼罩，更是在他背后形成了一对金的翅膀。

    不等叶惊叹，只见凤青言脚一，直接跃起，后的翅膀缓缓扇动，带着两人御风而行，穿梭在一簇簇绽开的烟间。

    灿烂的烟将两人包裹，四面八方全是彩的绚丽，叶兴奋的不停尖叫。

    我乃青鸾一族，不畏六界所有的火焰，更不会畏惧区区凡人的敌对和排挤。凤青言微微扬起，角眉梢尽是傲气，：我之所以低调妥协只是因为怕麻烦。靖安院创立了六百年，我更是已经活了千年，这些积累不是他一个几十年的蝼蚁可以撼动的。

    这些，他本不屑说，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想和她分享。他想告诉她，他懂她的付，他懂她的牺牲。

    看到了吗？即便是在焰火之，我也能护住你，让你只看到最的景。他看向怀里的叶，低声：所以，不需要自责，也不需要迫自己去虚与委蛇。我愿意，也有能力，让你在京城也如同在尚清派一般活的逍遥自在。相信我！

    此时此刻，漫天烟倒映在男人的眸光里，山河万里都被他的意燎烧殆尽。

    叶觉得有眩，她明明没有喝多少酒，却好像已经醉了。这一刻似乎脑里一片空白，却又似乎想到了很多。

    她想到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想到他为了她惩治红儿；想到比赛时他假借为她簪，借机手里提醒小心曼陀罗毒的小纸条；想到了他一次又一次明里暗里的维护。

    如果没有他，沈无燕不会被自尽，她和君无涯本不可能借机脱离尚清派，过上那么逍遥的日；如果没有他，她还在为蛊毒所困，命悬一线，本不可能有结丹的一天；如果没有他，她也许已经被武安派活活打死了，如果没有他

    他机关算尽，最后却让她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她从不轻易相信一个人，可是此时此刻，她愿意相信他，全心全意的相信他。

    只是

    我信你！叶手臂用力，撑起自己的，看着凤青言的双，认真的说：不过，我不想只一个被你呵护在羽翼的人，朝堂太复杂也太危险，你一个人撑着太累了。所以我也想拥有翅膀，和你一同抵挡焰火，一起并肩翱翔。

    凤青言猛然睁大了睛，只觉得浑的血骤然加速，他直直的看着叶。

    他记得许多许多年前，那时的他刚刚学会飞翔，却发现周围的人类都不会飞，他郁闷的躲在草垛上不肯回家，而爹爹找到了他。

    爹爹很大，也很俊，着他的发，告诉他，不要担心，迟早有一天，他会遇到一个肯陪他一起飞翔的人。

    千年了，他遇到的都是怀揣着各各样目的的女人，她们曲意逢迎、机关算尽，无非是想在他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利益和庇护，偏偏没有一个人关心他危不危险、累不累。更没有人有心、有能力，可以真的为他分担。

    四周充斥着烟炸裂声和时不时传来的呼声，但是凤青言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声。前，那原本映着斑斓烟的丽眸里之映着一个小小的影像，那是他的影像。

    咫尺之距，男人的心像是有一团火被猛地燃。

    凤青言他听到她轻轻地唤他，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