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肆柒章 找他 （加更）

    席吃大半，青樱和绮雯、与老太太房的丫鬟秋桂冬正聊谈的络，林婵带小眉回院，没走多远落起雨来，且雨势渐猛，待奔房里浑都了，值守的刘妈也不晓跑哪里去，小眉吩咐使婆烧来，伺候她沐洗过。

    林婵坐在妆台前对着菱镜慢慢梳发，凝神思忖片刻，起来到窗牖前，有一凉风从里透来，带着烟雨气。

    她一咬嘴儿，换了件豆绿洒衫裙，把绣好的书屏用帕包实，叫小眉抱一卷褥，自己撑着青布伞往房外走，小眉奇怪地问：“夫人要去哪里呀？”

    林婵微笑：“雨夜泛凉，九爷又歇在书房里，我们给他送褥去。”

    小眉恍然，了院落，沿着石碎路往前行，隐隐有唱曲和喧闹声被风从耳畔掠过，能看见房舍门窗黄里透红的光影，穿过柳叶式的门，她们正专心走路，忽有一影提着灯笼迅疾闪过，林婵唬了一，定睛细看，却是萧远，拍着问：“黑灯瞎火又落着雨，你在这里甚？”萧远给她作个揖：“我那只狸大猫白日里被炮仗声惊着了，不晓躲到哪里，天雨路，若不慎掉池塘里可糟，是以一定要找到它。”他又问：“小婶婶这是哪里去？”

    林婵：“我去寻你九叔。”

    萧远有些洋洋得意：“小叔在书房呢，我找猫从窗底溜过，里面不止他一人，似乎还有个姑娘。”

    林婵拦住他的去路详问，他因急着找猫，回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索：“婶婶直接问小叔罢。”一矮拣个空跑走了。

    林婵怔在路央，踌躇着是继续往书房去，还是就此打回院，理萧九爷要纳姬妾，她也不着，就觉来得太快，她（他）们才新婚燕尔区区两三月。

    前世里萧旻娶了徐氏，不过三日便纳她为妾，这般想也没甚麽可纳罕的。

    小眉偷看她的脸，迟疑地问：“夫人还要去麽？”

    林婵很快：“去！”既然她是九爷的正妻，该有的礼数一样不能缺。

    萧云彰的书房前栽碧梧，后绿竹，树影风摇显得格外幽静，游廊屋檐比常的更宽阔些，走在面大可不惧雨雪。

    林婵收了布伞，朝窗牖透红黄光的房间走，福安和萧贵守在门边，端着一盘腾腾的饺在吃，听到脚步声抬，见是夫人来，连忙放盘筷，袖一抹油嘴儿，迎上请安，陪笑问：“夫人大晚上的，怎麽还冒雨来这里？您稍等片刻，容我先去禀报一声。”

    林婵笑：“我是看落雨成凉.....倒也不必打扰他，你们帮我转也可。”遂吩咐小眉把褥递给福安。

    福安连忙摆手：“万万使不得，夫人还是当面给老爷最妥。”转掀帘房去了。

    萧贵则领她们到明间等候，又斟来的茶。

    萧云彰正和丁玠、李纶及陈稹坐在桌案前密谈，平常不便频繁过府来往，以免惹人生疑，但今打着吃喜筵的名号，甚是自在。

    丁玠压低声：“祝霆山刚押解城门，就被东厂的番役提去投诏狱，掌刑千吴康透我讯，祝霆山虽受酷刑，但俱不招认，打算以其父母妻儿的命再迫他，只怕这次是难以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