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乐章休止(上）

    所以自那以后，你就离开了。梁牧丁率先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他侧躺支起，语气平平像聊今日天气。

    江野定了定神，迫自己从不愉快的绪与往事里来，掀被床，弯寻捡衣。

    是，我离开了。在我知栀自杀的一瞬间，我对这个圈恶心透了，对自己循规蹈矩的一切恶心透了。

    她直起，光的胴背光，眯起来。

    我一想到，必须和谁建立契约，一件事一辈，谁谁不，为芝麻蒜的小事儿斤斤计较，变得市侩、庸俗、刻薄，我就到恐惧。

    变得庸俗真是最无趣的事。江野回过，不屑地冷笑一声，我昨晚有些失态，是因为我看见曾经跟我还算合拍的床伴落俗，当然，我早就知这会发生，他结婚了，和最合适不过的人。

    他甚至对我说人味儿?真恐怖不过，俗人总是如此。江野穿上睡衣，将蓬松卷发扎束起来，这让她颈侧的吻痕一览无余，梁牧丁盯着，摸了摸自己的角。

    原来，你其实看不起每一个床伴。男人慢条斯理地指。

    是吗?江野歪着嗤笑一声，又讥诮看他，你认为我也看不起你吗?

    梁牧丁和她对视，他视线像刀，仿佛要撬开她的表壳，但江野也绝不退让，拉锯战般的沉默。

    开玩笑的，我并没有看不起任何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江野最终败阵来，挪开视线飞快地讲，我只是，不想变得和她，和他们一样而已。

    我只是看不起一就望得到的人生而已。

    比赛行程安排得凑，梁牧丁作为指挥在最后一日更忙。江野便乐得悠闲，抱着笔记本独自一人去了河边咖啡馆，看书看电影。慢悠悠的日光和慢悠悠的人，鸽偶尔停在她桌边。江野在微风里窝靠背椅里，眯瞧瞧河面波光粼粼，纸笔划沙沙声，随心写画。

    你还会画画?疲惫男声在她响起，江野都未抬。刚刚梁牧丁给她发了简讯，她便把定位给了他。

    走路过来这么久，骑蚂蚁啊?女人懒洋洋地调侃，梁牧丁在她对面的椅上坐。

    男人不接她话茬，端起桌上江野的咖啡杯就喝。女人在他对面抬起自己的小笔记本，满意欣赏自己的儿童简笔画。

    怎么样，我们说好的奖金...她笑起来，两指一并，个数钱的手势。

    明天到账。男人有些好笑，明明是不缺钱的人，怎么还对这奖金念想颇。

    江野满意了，把笔记本一收，两肘撑在台面上，一捧脸看梁牧丁被橙夕映得昏黄的半张脸。

    梁指不愧是帅哥指挥家。她咋，不吝赞。

    梁牧丁放玻璃杯，指端轻敲桌面，挑眉对此不置可否。

    你为什么留发，因为知发会让自己更帅吗?江野继续叨叨，仿佛上午那个暗且不近人的人不是她。

    梁牧丁几乎要被她逗笑，确实，从小他就得好，至于发是为什么留，也许江野说的没错，确实因为更帅吧。

    梁自恋闷指摸了摸颏，闭不言。

    江野就是拥有这样的力，她仿佛是一清新的风，让陷囹圄的人神一振，让世界变得不大一样，至少梁牧丁想，和她相的日很愉快，充满惊喜，饶是冷冰执拗似死的他也对每一天充满期待。

    连失眠都很少再有。

    你不如问我，为什么会拥有一把大提琴。梁牧丁缓缓开。

    江野一愣，眨眨:是啊，你为什么会有一把大提琴。她知梁牧丁更擅钢琴，自己的父亲就是他的启蒙老师，可弦乐又是为什么。因为指挥必须所有乐都会一儿吗?

    梁牧丁轻敲桌面的指端停顿，一个意味的笑，并没有回答。

    当然是因为五年前的你啊，蠢东西。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