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  打回原形

    等舱的私密很好。白珍妮坐在靠窗的座位，苏珉坐在外面，座椅往放一些，就是与外界隔绝的小世界。

    空送来了菜单，苏珉知白珍妮的味，帮她把吃的喝的都好。

    飞机起飞时，已经是凌晨五。白珍妮从机舱窗向外看去，飞机正飞过维多利亚港。这几天在香港，总是烟雨朦胧，这个时间看去，这几日里一直见证的华丽的维港也显得灯火阑珊了。

    飞机的飞行时间是两个半小时。比起睡个不够踏实的一觉，白珍妮更想要喝着小酒，和苏珉随意地聊聊天，或者看电影。

    苏珉也是在思考同样的事，正巧空把白酒和吃的送过来，他便说：这么丰盛，估计吃完就差不多快飞到地方了。

    白珍妮接过酒杯，抿了一，冲苏珉笑笑：你不休息？明天不要上班吗？

    苏珉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笑：猎工作度再大，明天也是大年初三，总是要让我休息几天的。

    白珍妮，又喝了一酒，将脚杯放到一边，调整了座位，靠上去，几乎半躺着。她将毯拉到，胳膊搭在毯外面。

    苏珉问：怎么，你要睡了？

    白珍妮这样半躺着，浑的劳累慢慢浮了上来。这几天她都像打了血，神、都保持着度兴奋的状态，这会终于可以得两日空闲，人一松懈了，反而觉到了累。

    她说：本来不想睡的，但是估计还是会睡着。

    苏珉看了看时间：那你睡会吧，还能睡上一个多小时。他说着，伸了手臂，将他们座位上方的灯关了。

    一瞬间，周遭暗了来。只有等舱另外一边，和机舱前的空乘休息还有微弱的光线。这样的黑暗让人很有安全。

    苏珉看着这样的昏暗里，白珍妮皎白的脸庞。她旁的舷窗的遮光板没拉上，舷窗外，天是发蓝的墨。

    飞机引擎嗡嗡的声音，不大不小，反而让当显得更加安静。

    她虽说要睡了，却还是睁着睛，即使在这样的光线里，还是亮晶晶的，像晚上才来了神的小猫。

    苏珉问：你睡觉还不闭睛？

    白珍妮反问他：我睡觉，你什么，不无聊吗？

    苏珉猜想在这样的昏暗里，白珍妮看不清他的脸，于是便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我可以工作。

    白珍妮其实将苏珉看得真切。她能看到苏珉望向她的，难得不加掩饰的神。

    只有两个小时而已，还是珍惜当吧。

    这么想着，白珍妮摸索到座位上，阅读灯的开关，啪地一声，拧开了灯光。

    苏珉还没来得及收起他过于直白的目光，他像是畏光的动一样垂了睛，躲开了光。

    白珍妮拉住他的手，说：上次你说，有时间会告诉我，为什么你的粤语那么好，又为什么你拿香港护照，现在正好有时间，你告诉我呗？

    苏珉反握住她的手：你想听吗？这是个无聊的老黄历了。

    白珍妮用指甲挠了挠他的掌心：两个小时，够不够你讲？

    苏珉想了想，低声说：我的事，说简单，也简单。不过就是我妈当时想不通，跟了个香港富商生了我。

    白珍妮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狗血剧，一时间有尴尬。但苏珉似乎开之后，也不觉得有那么难以启齿，自顾自地继续说着：我也不知我妈当时图什么，明明是那个年代少数的大学生，在香港即使不靠那个老男人，也能闯名堂。偏要和他生我，直到被人家原找上门，赶香港。

    白珍妮仔细观察苏珉的神态。他脸上带着一丝轻蔑，更多的是自嘲。她注意到他并不称呼那个香港男人为父亲，料想他应该是和母亲相依为命大，吃过不少苦。

    苏珉察觉到了白珍妮的关注，瞟了她一，不好意思地笑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但实际上没我说的这么惨。我妈太明了，从小到大，应该是在我生前，她都没吃过什么亏，包括生我这件事。说来可笑，她生了我，从那老男人那搞到好大一比钱，去圳舒舒服服地安立命，把我养大。在我大学毕业之后，那老男人还想让我认祖归宗，我妈于是一狠心，把我大陆的名字都改了，和他划清一切关系。

    白珍妮了然。苏珉那么聪明，必然妈妈也是明的。就算在上犯了傻，其他方面也不可能一并傻去。

    苏珉说完了，耸了耸肩：我在香港到八岁，去了圳，所以我会说粤语。

    她问：你原来叫什么？连名字都改了？

    苏珉探，从公文包的外侧拿过自己的护照和登机牌。

    名字是在大陆改的，不想再去香港折腾改名了，反正没有影响。那老男人要知我妈给我改名改姓，估计又要闹。他说着打开护照，递到白珍妮面前：当时他为了证明对我妈的，把他俩的姓凑在一起，就成了我的名字。后来回大陆，我妈让我随了她的姓，再给我取了个单字珉。

    白珍妮好奇地接过，看着护照照片上，苏珉当时略显青涩的脸庞，又看了看他的名字：你原来叫狄苏？

    她的目光移到面的英文，一瞬间，她的瞳孔放大了。

    那六个字母，组合在一起，她看到过，在心里念过几百遍，几千遍。

    DIK   SOU。

    这是方永松帮她在赌城的酒店里查来的，那个发布她视频的人的名字。